温拂将水放在桌上。
“定好了,只是我拿着看一看。”
这些事都是陆迢在操办,根本不需要她花什么心思。
她就只需要选自己喜欢的就行了。
“这样啊,挺好的,不管是生活还是婚姻都还是需要仪式感的。”
平淡中带点惊喜,就能记很久了。
温拂也很赞同。
得到惊喜时那一刻带来的欢喜是无比珍贵的。
秦司宴看着册子上洁白的婚纱眼里有淡淡的忧伤,他幻想过小芙穿婚纱的模样,一定很美,可惜她没能穿上他也没能看到。
总是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但对他来说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是不能释怀,越是想她。
“秦叔。”
秦司宴在温拂的轻唤中回神,又恢复成了那温文尔雅的模样。
“宝珠说希望我们能一起去看看她,她说她很想你。”
“那孩子啊。”秦司宴想起盛宝珠唇瓣漾开一个浅淡的笑,“是有阵子没见过她了,那等我休息一天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她。”
“好,我听您的。”
温拂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到秦司宴身前,“秦叔,之前你送了我那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送你些什么,就准备了这个,希望你能喜欢。”
秦司宴将丹青放到地上,轻轻地推开了木盒的盖子,刚打开盖子就能闻到一股清香,闻起来应该是檀木的香味。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书签。
上面雕刻着文竹,下方还有两朵小花,上方打了孔缀着青色的流苏。
秦司宴手指轻轻摩挲竹叶。
“我很喜欢,费了不少功夫吧。”
温拂有些不好意思,“您看出来了。”
“嗯,雕刻的稍显稚嫩,但已经很不错了。”他手指又落在那两朵小花上,“这是刻的蔷薇吧。”
“是,刻的不太好。”
温拂也是没想到秦司宴能够看得出来,毕竟这两朵花她刻得看起来更像是玫瑰。
“心意重万金。”秦司宴给予肯定。
他关切道:“要刻这枚书签你肯定花费了很多时间,没受伤吧?”
温拂摇摇头,“没有,我很小心的。”
“那就好。”秦司宴说,“等我回去就把它夹在我的画册里。”
温拂见他喜欢心里也很开心。
秦司宴拿着书签,看着温拂的目光越发慈爱柔和。
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可惜了。
他们又说了会话,秦司宴这才准备离开。
“丹青还是先放在你这吧,我休息之后还有些事情要忙,可能不是很顾得上它,这段时间它在你这应该也适应了,你看着我放心。”
“好。”
温拂没有拒绝,她也很喜欢丹青的。
丹青爱干净,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安静的,是个文静高傲的小公主。
只是丹青却喵喵叫着跑了出来,那模样似乎是想要和秦司宴一起走。
秦司宴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
“丹青,先待在这好不好?这里也是你的家。”
丹青不知道听没听懂,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望着秦司宴,看得人心里软乎乎的。
温拂也忍不住道:“秦叔,丹青想和你回去。”
秦司宴忍着不舍的情绪又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嘱咐:“乖,听话,这里也是你的家,和在我那没区别的。”
“温拂也是你的小主人,好好在这,不许胡闹。”
动物只是不会说话,但它们心里什么都知道,甚至比人的感知要强得多。
秦司宴安抚了它一顿又将它抱了起来放到温拂怀里。
“我先走了。”
“好。”
温拂应下,见怀里的丹青目光还是一直追随着秦司宴只好柔声安抚。
“丹青,秦叔只是有事要做,没时间喂你才把你放我这的,他会带你回去的。”
丹青没什么反应,一直看着秦司宴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这才从温拂怀里跳了下去,踱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窝里蜷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温拂给它喂猫条和小零食它都不吃。
温拂只好摸了摸它的脑袋让它自己安静待着。
银刃从楼上摇着尾巴跑下来。
温拂赶紧抱住它小声说:“银刃,别去打扰丹青哦,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银刃看了看丹青,吐着舌头点头。
“真乖。”
晚上陆迢回来,他主动准备两小只的晚饭,见丹青躺在窝里看着盆子里的食物动都不动有些疑惑。
“丹青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吃东西?”
温拂就和他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丹青可能觉得秦叔不要它了在难过呢,我和它说秦叔会来接它的它应该没听进去。”温拂感慨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粘人的三花。”
在她印象里比较粘人的一般都是狗狗,猫很少有粘人的,它们更喜欢自己待着,尤其是狸花,最喜欢离家出走。
丹青很不一样。
陆迢听着温拂的描述心里也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怕温拂担心就先没有说出来。
“可能是落差吧,本来以为会被带走,但没想到被留了下来。让它缓缓应该就好了。”
温拂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第二天陆迢就抽时间去找了秦司宴。
秦司宴这一趟是真的累了,陆迢到的时候他也才刚醒没多久,还穿着睡衣。
“陆迢,你怎么来了?”
“有些事想和您说。”
“先进来吧。”
秦司宴让开位置给他倒了水,他直接询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陆迢组织了下语言,挑明一些事。
“那天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留了一块带血的棉球。”
聪明人之前不用把话说的太清楚,陆迢说了这句之后,秦司宴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
他笑了笑,“你很谨慎,这很好。”
“我想知道为什么。”
秦司宴和陆迢对视着,“她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由她来承担,其实说起来她被抛弃受了那么多苦,其中也算是有我的原因。”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过去的真相,我就希望能够尽我所能的弥补她一些。她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你放心,我不会害她的,我是真的把她当亲女儿看待。”
他分得清楚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不会将自己的情绪牵连到温拂身上。
这么乖巧期盼着爱和关怀的孩子,让他也很心疼。
“我相信你。”
他调查过秦司宴的所有事,也能从他的态度和目光中看出他的心思。
他没怀疑过他想害温拂。
秦司宴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一直占着她父亲这个身份的,那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也是想要给她撑腰。”
秦司宴的这番话让陆迢那种感觉更重了。
“秦叔,阿福很喜欢你,我也很感谢你能给她她想要的父爱。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喊你外公,可能还需要你帮忙照顾,所以请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秦司宴看着陆迢。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
他明明也没说什么,他怎么就捕捉到了他的想法了呢。
“陆迢,有你照顾着她我也很放心。”
陆迢轻轻蹙眉,“秦叔……”
“你不用再说了。”秦司宴打断陆迢的话,“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是太累了,对不起。”
他能给的只能是短暂的陪伴。
陆迢知道他没经历过他的事情无法来评判什么,但……
“要是阿福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那就别让她知道。”秦司宴说,“就算真的知道了,有你陪着她我也放心。”
“陆迢,真的很抱歉,我没法答应你的请求。”
陆迢见他意已决,明白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
秦司宴:“我相信温拂能够理解我的。”
陆迢眸色深深地看着他,不再说什么。
看来是劝不了了。
“那到时候我们的婚礼希望秦叔能够到场。”
“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
两人安静了下来,相顾无言。
陆迢只好起身离开。
今天的谈话他没有告诉温拂,能晚一些知道就让她晚一点知道吧。
秦司宴也是没想到陆迢这么敏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洞悉他的想法的。
秦司宴上楼去了画室。
他能留给温拂的也就只有剩余的一些资产和这些画了。
知道他们要举办婚礼的时候他就在画这幅画了,现在得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不然就赶不上到时候送给他们当新婚礼物了,希望他们能够喜欢。
他得趁着还有些时间尽量多画几幅,以后这些都是要留给温拂的。
他想着就开始调颜料。
休息了一天,秦司宴开车接温拂一起去盛家。
盛宝珠早早的就等着了。
这次是楚隽来接他们的,楚隽带着他们进去的时候余光一直在观察着他们。
他确实是看不出他们两个人有什么相像之处。
不过亲子鉴定都做了,应该不会有假吧。
楚隽不再多想。
现在的结果是所有人都希望都开心的那就够了,别的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条路,温拂已经走得很熟悉了。
他们到的时候盛宝珠刚好画完一幅水墨画,看到他们立刻笑了起来,温柔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