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枭的动作很快。
才过了三天,郁京泽就把事情的处理结果告诉了温拂。
盛音容被送回去之后就被盛长泽关了起来,他和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做了交易,相当于是把盛音容卖了出去。
拿了那个男人的三百万彩礼。
盛音容自然是不愿意,可根本由不得她做主。
两人领了证,当天那个男人就把盛音容领走了。
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盛音容以后的日子必定苦不堪言,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作妖了。
温拂有些感慨,想必盛音容也想不到以前那么疼爱她的父亲最后会把她当成商品一样卖出去吧。
三百万就买断了她的一生。
另外郁京泽还告诉她,那天帮着盛音容的那群人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是他们的老大跑了暂时还没找到,让她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尽量别一个人外出。
温拂回复了好让他不用担心。
她这几天都和陆迢同进同出,也没有落单的时候。
陆迢处理公司的事情,她就在沙发上看书,累了就去他的休息室。
又过了几天,郁京泽说那个男人已经找到了,让她不用再有后顾之忧了。
温拂也彻底放心下来。
看来那个枭爷做事确实是很迅速。
与此同时。
两份鉴定结果也摆在了楚枭面前。
他先翻开李婉和温拂的那一份。
她们倒真是亲母女。
随后才翻开另外一份。
看清楚结果后用力地把手里的文件甩在桌上,骂了句:“死老头。”
江恒在一边不敢出声。
他知道此刻楚枭是真的生气了。
楚枭沉着眉眼看着这两份不同检测机构检测出来的结果一样的报告,良久把它们都放到了保险箱里,至于李婉和温拂的那一份直接烧成灰烬。
他起身朝外走去。
江恒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楚枭去的地方是他庄园的后院,那里种着一棵山茶树,种了有五六年了,现在也算是长大了。
等到花开的季节那一朵朵红色的山茶很是美丽。
不过……
楚枭一脚踹在树上,“死老头,真是死了还不消停,这是第几个了?”
身后的江恒简洁回答,“第五个了。”
“呵,你说他是不是种马?净给我找事!”
江恒哪里敢说别的,只好沉默。
不过,他是跟在楚枭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了。
他从孤儿院里跑出来被楚母带回了家,一直和楚枭住在一起。
他清楚楚枭的一些事情,包括他和他父亲的事情。
楚枭的父亲不是个好人,甚至更不是好丈夫好父亲。
更重要的是他做的生意涉及法律。
楚父和楚母本来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自然而然的就结了婚,楚父本来只是一个开冷冻货车的,后来利欲熏心加上有心人的引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贩毒。
做这个生意的确是来财很快,可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万劫不复。
他一直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将一切的事情都推给了楚母,甚至趁她睡着给她注射毒品。
后来东窗事发,楚母成为了替罪羊。
那时候楚母才惊恐发现,她的枕边人就是一个禽兽。
悲愤之下,她在来抓她的人到来之前爬上了顶楼,等到那些人到了她控诉着楚父的种种罪行,控诉他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那一天,楚枭也在。
他被警察抓着肩膀不让他过去,将那些话一句句都记在了脑中。
楚母那天几乎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她红着眼万分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楚枭,从顶楼一跃而下,用自己的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楚枭挣脱控制跑过去来不及抓住楚母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坠落,如一朵盛放到极致凋零的山茶,落于地面溅起一片猩红。
在那之后又进行了很多次的搜查和盘问,可楚父做的实在是太隐蔽,他的检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回答也没有冲突,加上所有证据都显示是楚母做的,没有证据只能放了他。
但也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楚父很小心一直没有再犯。
后来,是楚枭喂他喝了那杯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找到了楚父藏的很好的一部私人手机,将里面的名单全都找了出来交了出去。
楚父才终于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应得的代价。
楚枭把他的尸体领了回来埋在这院子里,在上面种了一棵红山茶。
这是楚母最喜欢的花。
在寻找机会把楚父送进去的时候他发现了很多这种隐蔽的场所,楚枭不愿让他母亲的悲剧继续上演,主动提出配合警方将这些窝点捣毁。
他干着干着就把那些势力全都整合了起来,当起了老大。
他不容许再有任何这种事情发生,对手下管理十分严苛,一旦发现就会第一时间将人送进去。
楚枭算是起到了一个平衡和管理的作用。
其实只要人心有贪念,这样的行为就不会停止,楚枭已经竭尽所能的尽量减少这些事情。
他管理的地方未成年绝不允许进入,也不许有情色交易,纵使现在能力越来越大他也一直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坚守。
他这样的行为也毁了不少人的求财路,自然也就招惹了不少的对家,这些年也算是走过了风风雨雨。
也因为这些经历,所以他还挺欣赏郁京泽的,他们有些方面还是很像的。
当初楚父的事情除了知道内情的人就没其他人清楚了。
在楚父去世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来找楚枭。
楚枭这才知道,楚父在家里的那副模样都是演出来的,实际上他早就在外面偷腥了。
这些年他打发了一个又一个。
那些人眼里的东西他看得清楚,无非都是为了钱来的,楚枭就让他们后悔来找他,将他们本来的工作都搅黄了,让他们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
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楚隽。
楚枭遇到楚隽的时候他已经在街头流浪了,那次他遇到危险,是楚隽把他藏了起来救了他。
他看着楚隽那张和他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心里就猜到了。
在离开时特地拔了他几根头发。
结果如他所料。
他查了楚隽的所有事,知道她亲生母亲嫌他累赘耽误她另嫁把他抛弃后想了两天还是决定把他接过来。
楚隽眼神清亮,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样。
更别说他也算救了他。
只是他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在盛家了,和他说明缘由他也不愿意回来。
如此,楚枭也就随他了。
不过每次他需要楚隽做点什么的时候,只要不过分楚隽都会照做,他们什么都没说却又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
江恒想,现在应该是有第二个例外了。
楚枭看了这棵树好一会,又嫌恶地踹了一脚。
他其实也不愿意来这。
每次来到这里就会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可他又忍不住。
良久,楚枭才转身离开。
江恒轻声询问,“枭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们会是这样的关系的?”
“从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起。”楚枭回答着,脑海里浮现那天晚上看见温拂容貌的时候。
他这死老头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错,不然也不能让她妈喜欢,还去招惹了那么多女人。
其实温拂长得更像精神病院里那个,不过鼻子和眉眼处确实是挺像那死老头的。
有了前车之鉴,他当然得谨慎些。
这些年但凡是需要江恒去调查的,都会让他想办法做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江恒轻叹了声,“是我一开始想岔了,还以为枭爷你看上她了。”
楚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是这种人吗?”
江恒讪笑道:“这种事顶多涉及道德不触犯法律,我就以为……”
楚枭无语,恨不得掰开他的脑袋看看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确实是挺喜欢那种不谙世事单纯天真的女孩子,不过不会强求。
温拂和陆迢感情那么好,他才不会掺合进去。
再说了,他可比温拂大不少,即便是要找也不会找她这年龄段的。他学不会老牛吃嫩草。
说到这江恒还是有些不解。
“既然如此,那秦司宴也做了鉴定,应当知道温拂并不是他的女儿才对,为什么要认下来?”
“应该没人会对他的鉴定报告造假吧。”
楚枭垂眸轻笑了声。
无非是个善良的人罢了。
“以后秦司宴要是再有慈善拍卖会,你也参与一下,拍幅画回来。”
就算是对他的支持了。
“好。”江恒应下。
“枭爷,那这件事要告诉温小姐吗?”
“不用。”楚枭又回头瞥了眼那棵山茶树眼里的厌恶毫不遮掩,“有这样的父亲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相比较起来,她应该更希望自己的父亲是秦司宴那样的。”
“这个秘密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好了。”
反正秦司宴也是把她当女儿看待,他们现在相处的也很好,何必再插一脚。
何况,温拂那么柔弱,还是不要掺合到他这个圈子里来比较好。
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了。
江恒掰着手指头数着。
“三个人?枭爷,除了你我还有谁得知道啊?”
楚枭挑了挑唇。
那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