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说笑笑到将近临晨才彻底散去。
没喝酒的就自己开车回去了。
慕屿寻叫了司机来接他。
慕屿寻坐在后车座看着窗外，点了根烟吐出几个烟圈。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慕总今晚不开心吗？”
“还是挺开心的，那群小子啊就知道挤兑我。”慕屿寻带笑说着。
司机也轻笑，“慕总真宠他们。”
“谁叫我是年纪最大的呢，看他们就看自家弟弟一样。他们也就是嘴上挤兑挤兑我，其实心里很关心我的，这我还是知道的。”
“是啊，慕总能有这么好的兄弟也是好事。”
慕屿寻笑了笑，看向窗外又抽了口烟。
他只是在想着他们问他的事情。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当时他确实是准备表白的。
他想着拿下最后那个世界冠军退役后就和她表白的。
只是……
他过去的时候看到她和同队的一个队友在亲吻，就悄悄离开了。
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也就不必去打扰她了。
这么些年他也见过了不少女生，但始终不似莫萱那样，他也是后知后觉，原来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莫萱啊。
回来之后他没有再特地打听莫萱的消息，没有关注他们战队。
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反正，他不该再给她带去麻烦。
时间久了，他会慢慢放下的。
慕屿寻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算了，还是别想这些事了，他现在公司的事情一大堆，新游戏也还没做出来，还有分公司的事情，他太忙了。
忙的觉都睡不足，旁的就暂且放着吧。
……
风呼呼地吹着，打在脸上很冷，这天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温拂裹着外套刷手机，看到了尹姝和张许安发的朋友圈。
他们双手握在一起，虽然只有一张图片，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底下的评论已经炸了。
除了他们这些昨晚聚会的人，他们双方的父母也刷到了，全都非常高兴。
这本来就是他们所期望的。
温拂都能够想到今年回去他们会有多开心了。
她本来还挺开心的，直到接到了一个电话。
“温小姐，你母亲快要不行了，你看你是不是过来一趟？”
母亲……
“好，我现在过去。”
温拂心情立刻低落下来。
李婉啊，已经很久没见了。
本来也是准备这辈子就只再见她最后一面的，正好过去一趟。
温拂让司机开车送她到了精神病院。
这家医院现在都是她的地方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了。
温拂跟着护士到了李婉的病房。
温拂做了心理准备才推门进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李婉了，也已经想过她的凄惨模样，可真的看到她时，她还是有些震惊。
她白发斑驳，瘦的几乎快成骨头架子了，脸上的皮肤就像是挂在骨架上似的，憔悴的不成模样。
那双眼睛也变得浑浊了，皮肤白的几乎透明，看了都叫人害怕。
怎么会这样呢……
温拂都有些不敢认。
她后来明明和医院里的人说过的，让他们不要再对她用那些药了，就把她当个普通病人看顾就好。
医院应该也没少她吃喝，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应该讨厌她的，可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模样，她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一样，有些难受有些堵。
温拂走到床边坐下。
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她了。
李婉缓慢地移动脑袋看向温拂，那双浑浊的眼恢复了一点清明。
温拂都已经想不起来她之前的模样了，那个至少外表光鲜亮丽的盛夫人。
她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了温拂很久，才伤口，嗓音沙哑。
“温拂。”
她的声音很轻微，温拂稍稍凑近了些许，“是我。”
她扯着唇笑了下，自嘲讽刺。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心里很痛快吧。”
“我抛弃了你，你就把我关在这里受尽折磨，还扮作自己无辜的样子，也就那些男人会被你骗。”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众叛亲离被抛弃的。”
温拂垂下眼睫。
到了生命最后一段时间了，她对她依旧是这样的评价。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李婉从喉咙里发出难听的笑声。
“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
温拂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表情。
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她们母女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温拂还在愣神的时候李婉突然发狠，本来她瘫倒在床上气若游丝胸膛都没什么起伏的，看她这样应该是连手都抬不起来的，但她猛地起身就朝温拂扑来。
她张着嘴似乎是想要用自己最后一口力气咬断温拂的喉咙。
温拂及时反应过来往旁边一躲。
李婉这一扑直接扑到了递上，磕到下巴疼得她嘴里发出吱吱呀呀的疼痛怪叫。
温拂站着垂眸看着她，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一滴滴砸在地上。
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踉跄两步靠着墙才勉强支撑站立。
她就这么垂眸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李婉。
李婉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但她刚才那一扑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这会再也没力气了，她堪堪翻了个身就这么躺在递上。
李婉伸手努力地指向温拂，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温拂。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想要弄死她。
温拂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她不敢愤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举起的手也砸落在地，最后一口生机也彻底散了。
温拂靠着墙跌坐在地。
她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又大滴。
这下，她彻底没有母亲了。
过了很久很久，温拂才动作轻柔的把李婉扶到了床上让她平躺着，她伸手想要让她闭上眼，可没办法。
她这双眼就是合不上。
她就这么恨她吗？
温拂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脑袋。
她走出病房。
司机在外面看到她这样挺担心的。
“太太，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帮我联系殡仪馆的人吧，叫人把她带去火化了，骨灰就找个墓地放着吧。”
“好的太太，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办事情吧，我再找个人送我回去就行了。”
“好的太太，那我帮您叫人过来。”
温拂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