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拂很温和的笑着。
白皎月确实是比谢韫懂得人情世故很多,也会抓人的软处。
温拂喊人过来把悠悠抱走。
银刃走到温拂身边坐下,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白皎月的谢韫。
丹青迈着优雅的步子跟了过去。
“白总,如果你们只是单纯来看看悠悠那我很欢迎也很开心,如果是为了别的事,不如直接去找陆迢。”
温拂都点出来了,他们也只好开启这个话题。
谢韫很愧疚的说:“我知道这件事小芸做得太过分了,我也没资格来向你求情,可是……”
谢韫深呼吸,很无奈又无力。
“她毕竟是我妹妹,是我把她宠成了这样,我也有一半的错。温拂,我想请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要把她送进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弥补你!”
“我也应该承担一半的责任。”
温拂声音依旧温柔但却很有力。
“如果有人想要开车撞死你一家,你会选择原谅她吗?”
谢韫唇颤了颤,终是无奈地闭上。
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让温拂改变主意。
如果当时不是陆迢及时躲了过去,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当时温拂还在车里抱着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去求陆迢他就更不可能答应饶过谢芸了。
“如果是我,不会原谅。”白皎月接过话头,“温拂,我知道我们今天确实是不该来找你求情的,只是我身为一个母亲也只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走一趟。”
温拂有些茫然。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皎月想起自己的儿子眸光也很柔和,“我问过安安以后想干什么,要不要接手公司,他说他想先试试考公务员和律师,如果不行再接手家里的公司。”
“即便他没有这个想法,我也不想让他因为小姑坐牢被同学议论,让他遭受本不该遭受的嘲讽和谩骂。”
“你如今也当了母亲,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心情。温拂,只要你不要送谢芸进去,怎么惩治她都可以。”
温拂能够理解白皎月的心情。
可能理解是一回事,是否原谅又是另一回事。
“你刚才说过,你不会选择原谅。”
白皎月点头,“是的,是我厚着脸皮求你,就这一次。我保证好好看管她,绝对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们面前,若她在闹事,不管你们怎么处理,我都不会再干预。”
“白总,这一次她就想开车撞死我们,如果真的让她找到下次的机会,你说她还会干出什么来?”温拂说,“我理解你的爱子之心,但我也要为我的女儿着想。”
“他还那么小,如果谢芸下次再想做什么事伤害到了她怎么办?我也不允许有任何能威胁到她安全的隐患存在,你能明白吗?”
白皎月点点头,“我明白。”
她们都是母亲,都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现场安静了好一会。
白皎月起身,“抱歉,今天打扰了。”
谢韫还想说些什么可心里那关到底过不去。
他本就是想着到底是亲兄妹才想来为她求求情的,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
温拂:“这些东西你还是带走吧。”
“你留下吧,这本来就是给你们带的礼物,有几款都是我给安安用过的不错的婴儿用品。不管怎样,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温拂这才点头,“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白皎月笑了笑和谢韫离开了。
上了车白皎月捏了捏眉心。
她在思考回去之后该怎么和安安说这件事。
等了会车子都没动静,她抬眸看去,“怎么不开车?”
谢韫看向她,“我还是想去医院看看小芸,把这件事告诉她。”
白皎月:“她听到估计只会更加生气,怒骂你。”
谢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清楚,可还是想去看看她。
她伤的其实也不轻。
脑震荡脑袋磕破了,腿也骨折了,估计还要躺一段时间。
而且因为陆迢报了警证据又确凿,她在单独的病房一直有警察在守着。
见他执意如此,白皎月也不劝了。
“那你先把车开去医院,然后我再开回去,你和她说完话就自己坐车回去吧。”
“好。”
车子在医院停下后白皎月换了平底鞋自觉把车子开走了。
她不想去听谢芸那没意义的谩骂,她现在更想和安安解释这件事。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失落。
谢韫带着一身疲累来到病房。
谢芸看到他果然很不待见。
“你又来干什么?找到帮我的办法了?”
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多了一丝喜悦。
“没有。”
谢芸立刻收敛了笑意,“没有那你就去想办法啊,想到办法再过来!”
“我刚才已经去找过温拂了,她不愿意。”
谢芸咬紧牙关眼神凶狠。
“这事也怪不了她,是你先想要他们性命的。”
“为什么她的运气总是那么好!上次在慈善拍卖会上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说:“怎么就没能把他们这烦人的一家给撞死!看见他们就生气!”
“小芸,我知道你和他们有争吵,可也不至于让你做出这种过激的事情来啊!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你告诉我,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没有!”谢芸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尖锐的嗓音传进谢韫耳中刺得他耳膜都疼。
“你就是个废物,我不用你管了,你给我走!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我不想看见你!”
“小芸,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
“滚啊!”
谢芸大喊起来,她脑袋一阵阵眩晕,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就吐了。
谢韫只能赶紧叫来医生,自己去病房外等候。
医生出来后说她现在脑震荡还没好情绪不能太激动,刚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人已经睡下了。
谢韫看着熟睡的谢芸眼里都是心疼。
她的反应这么大,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谢芸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这段时间她把以前从未吃的苦全都吃了一遍,以前哪来那么多人呵斥她,可现在是个人就来指责她看不起她,甚至……
同事排挤她,还有捧着她去提意见最后果断把她给卖了的,背刺的事也经历了很多次,那些工作都好累,她回到狭小的房间哭着给谢韫打电话说她真的不想再在外面了,求他接她回去,可每次他都没有答应。
现在又来这里装什么好人。
这样一塌糊涂的糟糕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了。
那天晚上她只是去超市买点东西就被人盯上了,那个人借着酒劲上来就对她动手,又踹她又打她。
当时陆迢路过了那里,可他没有管。
他肯定是看见了,故意不管的!
那个猥琐的酒醉男发酒疯不仅对她拳打脚踢还对她动手动脚,被抓了之后就简单的赔了点钱就没事了。
他还一脸挑衅的看着她!
那时候她就给谢韫打了电话想要他帮她出气的,可电话才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白皎月让他陪着安安的话。
他先回应了她才问她怎么了。
他这个哥哥一点都不关心她!
于是她挂了电话,就算后来他给她打了点钱又能怎样,根本弥补不了!
她在慈善拍卖会上也没有对温拂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要不是陆迢那么斤斤计较非要对付她,她也不会沦落到这样。
凭什么她过得这么苦,可他却一家幸福,还有了个孩子!
她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她心里就好似有一百只虱子在抓挠般难受。
于是她提前邀了一辆出租车往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走,假装身体不舒服给了司机钱让他帮忙去路边的药店买点止痛药,趁着这时候坐上驾驶位,看到陆迢的车就撞了过去。
可惜他反应太快了,不然她一个人换他们一家三口也算够本了。
好讨厌啊,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谢芸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怀念着自己以前的那双皮肤细腻的手。
回不去了。
虽然她是一时冲动,可她不后悔,她只是棋差一招没成功而已。
白皎月回到家里,安安立刻就跑了过来。
“妈妈!”
“欸。”白皎月蹲下身看着他,“安安在家乖不乖?”
“乖,我已经把作业都写完了,还看了很多书。”
“真棒。”
白皎月牵着安安在沙发上坐下。
安安探头,“妈妈,你怎么不开心啊?”
白皎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
“安安,妈妈要告诉你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嗯!”安安乖巧点头。
“你小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可能要去坐牢,如果她进去了你以后就不一定能考公务员了,可能过不了政审。”
“妈妈刚才去找了差点被你小姑伤害到的人,她不打算放过你小姑。”
安安认真地听完,然后神色严肃地看着白皎月。
“妈妈,你做错了。”
“怎么了?”白皎月不解。
“妈妈你都说了是小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差点伤害到别人,如果都到了要去坐牢的那一定是做了相当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