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拂止不住笑。
这一点,陆迢之前告诉过她了,但再听一次依旧很开心。
“所以不管怎样我们都会走到一起是吗?”
温拂的声音轻柔的像阵风,带着薄荷果糖的清甜。
“是,不管怎样我们都会走到一起。”
其实陆迢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告诉温拂。
她在文学社的时候打扫的活总是被推给她,她也不拒绝,认认真真整理好一切后小脸上还有些许小小的成就感,很可爱。
累了就会趴在课桌上休息。
半张脸陷进臂弯里,初夏的阳光穿过教室外茂密的梧桐叶,在她身后织出流动的浮光锦风掠过窗台,她垂落的指尖轻轻颤动,睫毛在眼睑投下振翅的蝴蝶阴影。
美好的像一幅画。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觉得心里无比宁静。
她悬在课桌边缘的手腕泛着玉质的光,他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人的手腕能这么细,比小学生的手腕都要细,凸出的骨头格外惹人怜惜。
他想着他一只手应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握住她双手手腕。
他抬起手借着影子比划着,跃跃欲试。
后来,他终于握到了,比他想象的还要细,一只手握着居然还有空余。
他找了王妈给她做饭,炖了很多有营养的东西,可是她就是不长肉,不过气色倒是好了很多。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
不止温拂,他也一直在制造和她的相遇,哪怕只是迎面走来擦肩而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那么期待下一次见面的。
或许是对她产生兴趣开始,玩偶身后的发条就开始转动了。
温拂心想难怪,难怪陆迢知道她以前写的那些书,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了解了很多她的事情了。
她的微博号他也早就知道了。
“陆迢,那你有没有给我发的那些内容评论过?”
一开始她还是能看完每条评论的,但就算能看到也不知道陆迢的账号是哪个,后来评论多起来了,她能看到的就少了,现在都已经不怎么看评论了。
陆迢点了下温拂眉心,“可算是想起这个了?”
反正都说到这了,陆迢也不打算再瞒了。
本来是想让温拂自己发现的,就当是个小彩蛋了,可她不敢去想,那就只能他坦白了。
陆迢拿着手机打开页面递给她。
温拂接过,看到那个熟悉的账号ID瞳孔放大,一点点将“崖边鹤”这三个字在眼中成像,她急切的点开他的私信。
他确实给她发过消息,页面还停留在上次的对话。
“居然是你!”
温拂惊喜抬眸,眸中涌动着浓烈的情绪。
原来是陆迢。
这么一想,他之前说的他和他太太很恩爱的那些话岂不就是在说他们!
他急切的发给她的那些话也不是喝醉发错了,是他当时真的联系不上她,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身份,用这个账号联系她了。
她以为的网络好友,能聊到一起的知心朋友,一直都是陆迢!
太过激动,开心的泪水在眼中积聚,如同一颗美丽的珍珠。
陆迢温柔的吻了吻她的眼睛。
“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我不知道。”
温拂也后知后觉她居然落泪了。
大概是前段时间才被那么对待过,可现在却突然得知自己一直有被好好珍视,最了解她的一直都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太过高兴就情绪决堤了。
“好了,不哭了。”陆迢轻声哄着,“我现在在你这可是一个秘密都没有了,开心应该笑,不许哭。”
“嗯。”
温拂重重应下。
陆迢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岔开话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陆迢,你怎么会起这个ID的啊?”
“还记得文学社有一次让我们讲诉对社团中的一些人的印象吗?”
温拂轻轻点了点头。
她记得的。
当时文学社也组织了几次活动,这就是其中之一,他们这个社团的人相处也有些时间了,社长就让他们可以上台讲诉一下对社友的印象,尽量用形容,让大家猜一猜,看看能不能猜对。
当时很多人上台。
陆迢是最受欢迎的。
都不用听她们说的什么,只要顺着她们的视线去看就知道她们描述的是谁了。
温拂还依稀记得,有说陆迢像欧洲中世纪的王子的,有说他是高贵的狼王的,还有的直接说他是高岭之花。
她在社团的存在感本来就不高,她们说的激烈都想引起陆迢的注意,压根没人想知道她的描述,也不在意。
她就没有说。
可其实她画在了纸上的。
在温拂心里,那时的陆迢就是一只立于高崖青松上处于云雾缥缈中的白鹤。
他不是给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他本来就应该是在那个高度的,任何人都没法靠近,他清冷又孤独,疏离又淡漠。
可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准确的说,是谁都没有同情他的资格。
那时的陆迢在她心里就是高不可攀的。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她没告诉任何人。
“我看到的。”陆迢轻笑,“我看到你在纸上写写画画就猜你肯定也有描述,就趁着你被叫去倒垃圾的时候翻看了下。”
“这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白鹤的存在。”
陆迢当时的想法是他在温拂心里的形象未免也太好了,就很担心有朝一日她发现他并不是她想的这样她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有所转变。
所以一直不想让她知道。
后来才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温拂总是会从他的角度去着想,知道之后第一时间也是心疼担心他。
他就知道他们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我觉得即便是白鹤,我也应该是站在悬崖边的,就起了这个名字。”
那时候他还没有从那个家逃出去,他一直都站在悬崖边,可能一脚踩空就会掉下去摔的粉身碎骨,也可能会振翅高飞。
这是不确定的事。
“那现在呢?”温拂询问。
陆迢:“现在白鹤和他的小刺猬在一起,很开心。”
“不过这个ID也用习惯了,懒得改了。也怕我改了你就认不出我了。”
“就这样挺好的。”温拂说,“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份美好记忆了。”
陆迢抱着温拂,两人享受着此刻温馨的氛围。
陆迢揉了揉温拂的发丝,“还有想知道的吗?”
温拂抬起手,“这枚戒指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陆迢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个啊……”
“是在毕业前三个月左右吧,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画设计图,然后亲自把它做了出来。”
“就等着给你戴上的那一天,还好,这一天来的很快。”
温拂疑惑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无名指尺寸的?”
她记得他们貌似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
那时候靠他稍稍近一点她都觉得是幸运揉腰呼吸不过来了,如果有这种时候她肯定不会忘记的。
“有一次你在文学社睡着了,我偷偷量的。”
他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她,量了她无名指的尺寸后又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直到见她眼睫动了动这才离开。
“这戒指做好之后我一直带着,之前估计是那个人趁我不注意看了,才知道细节,来挑拨我们的关系。”
温拂知道他说的是文昉。
当时她真的是被她骗了。
但还好陆迢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护着他的,那些误会现在看来都不算什么了。
好像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陆迢笑着继续问:“还有想知道的吗?”
“有想说的!”
温拂撑起身子,亲了下陆迢。
她看着陆迢双眸亮晶晶的,认真的说:“陆迢,我爱你。”
是一见钟情,然后爱意随时间增长,她一天比一天都更爱他。
陆迢眸光暗沉下来。
温拂越来越直白了,说的都是他喜欢听的话。
“我也是。”
陆迢吻上温拂,温柔的吻一点点变得炙热。
袒露过往的两人现在心情都很激动,只想尽情的拥抱亲吻,感受彼此的温度。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两个家庭同样不幸的人不适合走到一起,认为他们不懂得如何去爱,心理都是不健康的,在一起之后有各种各样的闹剧。
但陆迢一直都不这么觉得。
这种事是要分人的。
对于他来说,他需要的治愈不是灿烂的阳光,而是如流水般的陪伴,需要一个把他放在第一位像他依赖她那样依赖他的伴侣。
独孤的两个灵魂才应该走到一起。
在时光的洪流中相拥便能抵御一切。
他和温拂都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们天生一对!
温拂今晚很主动,她用行动向陆迢倾诉她的爱意。
他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往后只会更加喜欢。
他是她的底气,她也要变得更好才行!
这一晚,清风吹散了厚重的云彩,被遮掩的月亮露头洒下皎洁的光芒,墙角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于夜色中悄然绽放,纯洁美好。
极尽暧昧之时,温拂再次问出了那句话。
“六哥,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次,她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
陆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