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安杰饶有兴趣地问，“多大年纪的男人？穿着打扮怎么样？你怎么能肯定是她的情夫？”
“没进家门就亲上了，还能是什么关系？”老板说，“开一辆黑色轿车来的，脸也没怎么看清楚，反正年纪挺大，总该有个四十多五十了吧，足够当姑娘的爸了。穿得挺光鲜的，梳个大背头，像大老板。”
“如果您又见到那个男人，能认出他来吗？”
“恐怕认不出来，大晚上的他在门口停留不到五秒钟，我一老头记性能有多好？”
“那车呢？是什么牌子？车牌号能记得住吗？”
“那就更记不住了，就知道是好车，这一带没有的。”
“他总共来过几次？”
“就一次。”
“会不会他来过不止一次，而您没注意呢？”
“这不可能！我天天在这儿摆摊，风雨无阻。这一片太静了，走道的人少，一个大活人能逃过我的眼睛吗？我不但肯定那个男人只来过一次，也能肯定你太太，还有先你太太来的那个女人也只来过一次。你问你太太，是不是就来过一次？”
米想点头，开口问：“大哥，案发当晚您就没听见公寓楼里传出什么声音吗？我总共尖叫两次，你都没听见？”
“应该是听见了，”老板努力回想，“可没放心上，还以为你们两个姑娘恶作剧呢。很快就来了一桌客人，我忙着招呼生意，很快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我来之前呢？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吗？”
“没有啊，”老板摇头，“可能是公寓的隔音好，也可能是凶手根本没弄出什么响动来，我真的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问得差不多了，安杰拉起米想，和老板告别。他俩绕到了公寓后面，那里真是阴深得可怕，连半点灯光都照射不到。安杰用手机照明，竟发现那里有一扇斑驳的铁门，就像一件破旧的文物一样，原来这幢公寓是有后门的。
安杰兴奋地叫：“看，来就会有收获吧？犯人一定是从这扇门进去公寓把徐晓晓杀死的。”
“可这么重要的线索警察为什么没说？”米想一头雾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扇门的存在呀。”
“原因应该是他们找到证据证明这扇门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得去，”安杰分析，“所以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可如果我是凶手，肯定会想法设法从后门潜入，因为走正门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两人围着公寓走了两圈，一切都在证实安杰的猜测，如果按照一定的路线从旁边的大道溜到公寓的后门，趁着夜色是完全能够避开烧烤摊老板的视线的，凶手作案肯定是有所准备的，要么是对房子很熟悉的人，要么提前利用白天的时间来踩点，以防行凶时万无一失。
有了重大发现，两人匆匆赶往警察局，向负责此案的警察抛出疑问。警察解释说他们早就发现后门的存在了，可远在国外的房东担保，除了他本人，没人持有后门的钥匙。他们也查过门锁，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所以能肯定，凶手不可能从后门潜入公寓。
“就这么定论是不是太草率了？”安杰不服气，“我看过那把门锁，很古老的款式，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吧？你说房东是十五年前出国，会不会他在国内的几年有人偷偷配了一把？或者跟他打过招呼他忘记了？”
“安律师，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警察苦笑，“难道这是一场十五年前就预谋的凶杀案？十五年前死者可只有四岁啊。能接触钥匙的人，有多少恐怕连房东自己都记不清了吧？这让我们怎么查啊？”
安杰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转移话题道：“死者是通过什么途径租下公寓的呢？”
警察回答：“应该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房东登了招租启示。”
“那死者又是通过什么方式付房租呢？”
“汇款，我们已经从银行调出死者的汇款单了，她一次性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面没见过，连租赁合同都没有，就这么把房子租下来了？大门的钥匙死者是跟谁拿的？”
“事实房东有一个远房亲戚住在A市，钥匙是寄放在他那里的，合同也是他代签的。我们找过他，他说死者一个人去他家签合同，一切都很正常。”
似乎绕进死胡同了，可安杰不死心，秘密肯定隐藏在哪个环节里。到现在，徐晓晓的情夫还没浮出水面呢，他还不能肯定那个男人是不是凶手，不过徐晓晓的死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他没有听到情妇被害的消息吗？为什么他迟迟没露面？
安杰真诚地说：“警察同志，其实我和我太太刚从案发现场回来，烧烤摊的老板跟我们说曾经有一个男人送徐晓晓回家，甚至在那儿过夜，我觉得你们可以查一查那个男人的身份。”
“男人？”警察第一次听说，“烧烤摊的老板能肯定吗？徐晓晓有情夫？”
“我相信他的话，”安杰说，“你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如果那个男人和徐晓晓关系匪浅，为什么徐晓晓遇害了他没有现身？”
警察点头说：“好，我们会重点调查那个男人，感谢你安律师，给我们提供重要的线索。”
离开警察局，米想没有表现得很兴奋。且不说那个男人是不是杀人凶手，就算肯定他是，人海茫茫的，又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长相，怎么找人啊？
“你别愁眉苦脸的了，”安杰笑着拍她的脑袋，“找人是警察最擅长的事，我也会帮忙的，只要那个男人还在A市，就一定会被挖出来。快十一点了，回家吧，不然爸妈又瞎操心了。”
翌日清晨，米想在安杰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安杰刮着她的鼻子宠溺地笑：“醒那么早帮什么？我是没办法要去上班，想睡个懒觉也是有心无力。你先在家休息两天，别去店里了。”
“不行啊，”米想摇头，“店才开张，小芳小露怎么搞得定？我要是不露个脸，她俩肯定整天都心神不宁。”
“你呀，天生劳碌命，”安杰叹气，“可就算我同意，你能过得了爸妈那一关吗？特别是妈，她昨天还寻思着要去庙里替你烧香拜佛呢。这种敏感时候，不管你去哪里，她都不可能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