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龙为难道：“大人，当初为了能做实卫大人的罪名，我跟他们许了好处的，要是再判他们苦役的话，我这不就相当于食言了么。”
“嗯？”杨战奇怪道：“对了，你许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才一口咬定自己杀了人？”
秦龙解释道：“我为了能让他们承认自己杀了知府大人，答应他们不会被处死。我当时说的是他们很有可能被罚苦役十年，我说我可以通过关系在暗中把他们放了。”
“放了？”杨战惊讶道：“这些人可都是杀手啊，你把他们放了他们很有可能再干这种勾当，像他们那样的人，可都是要钱不要命的。”
秦龙摇了摇头：“大人，他们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都是跑江湖的，也是为了糊口。”
“糊口有很多方法啊。”
“大人，很多人走上违法的道路也是身不由己。”
杨战是听出来了，秦龙就是想放了那五个人。
“秦龙，你是为了不食言想放了他们，还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才想放了他们。”
秦龙一愣，这可是杨战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他知道，杨战这是对自己不满了。
“大人，小的真不是为了个人信誉才想放了他们。大人要是不相信，我可将他们安排在府衙做一份差事。想必他们有了正经差事，就不会再干刀头舔血的勾当了。”
杨战看着秦龙不像是道貌岸然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他们可以放。不过你要跟通判商量好，不要留下把柄。”
“谢大人。”
杨战摇了摇头：“其实你今天不叫我来，我也要来看看你。”
“哦？大人找我何事？”
杨战看了看秦龙身旁的美妇。
“这位是嫂夫人吧？”
秦龙赶紧解释道：“不敢，大人，这是贱内。夫人，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大人谈谈。”
秦龙的夫人向杨战作了一揖，等秦龙夫人走后，杨战问道：“你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秦龙摇了摇头：“就我和夫人，早些年间，我们的二老也都双双去世，现家中只有我和夫人。”
“那你们没有孩子吗？你和嫂夫人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唉！”秦龙垂头丧气道：“夫人的肚子不争气，一直怀不上。”
杨战翻了翻白眼，这古代人就是愚昧，老婆不怀孕总是觉得是女人不争气，你就没想想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不过杨战当然不会跟他说这些。
“之前玉亲王的事情你也知道，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皇上，是不会跟玉亲王撕破脸的，所以你继续留在冀州会很危险。”
其实秦龙早就知道自己会很危险了，他在将杨战的身份说漏嘴的时候，就知道玉亲王早晚会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人，我也想过离开冀州。可是小的只会当个捕快，去其他州府人家要不要咱都不好说。”
杨战抬起手：“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家只有你和嫂夫人，不如你去京城，正好我的府上也需要几个护院。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从一个捕头变成一个护院？”
秦龙一听，不顾身上的刀伤，将椅子往后一挪，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多谢大人收留，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永世难忘，小的愿为大人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杨战赶紧将秦龙扶起来：“诶，快起来，别动不动的就跪下，你身上还有伤。再说了，只是让你当个护院，谈不上大恩大德。”
要是换成一般人家，秦龙当然不觉得这是大恩大德，可是面前的人是谁？那可是当朝的一品宰相。
宰相亲自招揽自己当护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宰相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能在宰相身边做事，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激动过后，秦龙问道：“大人，我能不能带上牢里的那五个人？”
杨战闻言就是一皱眉：“他们可是杀人犯，你敢带着他们上路？你身上还有伤，嫂夫人风韵犹存面相姣好，你就不怕半路上他们对你不利？”
秦龙摇了摇头：“大人，我确定他们不是这种十恶不赦之人。”
可是杨战摇了摇头：“就算他们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你要去的可是相府，相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再说你能保证他们宰相府安分守己吗？”
秦龙再一次跪倒：“大人，我能保证，要是他们在相府期间，哪怕有一点违法乱纪，小的甘愿献上自己的人头。”
杨战一听秦龙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能点了点头。
“那好，记住你说的话。”
“是，大人！”
秦龙站起身解释道：“大人，其实我带上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此次去京城路上会耽误很多时间，本来我就有伤在身，贱内还是一个妇人。小的不能将府衙的捕快带走，他们在冀州也是有家有口。可是路上说不准是否太平，为了安全起见，小的才决定带上那五个人。”
杨战一听也是，秦龙想得还算周全。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给我准备笔墨，我给母亲写一封信，到时候你拿着这封信直接去相府就行。”
秦龙让他的夫人拿来文房四宝，杨战给自己的母亲写了一封信，写好之后，杨战就离开了秦龙住处。
秦龙也派人去牢里，一方面是将老鸨和两位姑娘放了，一方面是跟通判商量释放那五个杀手的事宜。
杨战和武能去了一家车店，又买了一辆马车和两匹马，然后武能驾着马车买了一些干粮和草料，这才回到客栈。
“唉，冀州的事情总算是办完了，这个年过得心惊胆战的。”
“少爷，我们明天就出发了，我们还是往皖州的方向出发吗？”
“不能在往南走了，要是再往南走，有心人一定会分析出我们的路线。”
“那少爷想去哪？”
“把地图拿出来。”
武能将地图拿了出来，杨战看着地图想了片刻。
“我们去燕州，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往回走。”
“燕州？”
杨战点了点头：“对，就是燕州。”
燕州是卫修齐的老家，他们之前也路过燕州，只是没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