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皓月感慨之际，何欢上前开言。
早读过后，按例她今儿是要去见院长的，所以，辞别周生，南门皓月到了季衡的院子里。
“皓月见过老师。”
房门前，行礼道。
“嗯，殿下进来吧。”
屋内人听完后，方才开口。
只是，今儿季衡院长比之平日里，有两分的异样在里头。
不过，南门皓月也知季衡外出一段时间，向来是因为外头的事，才会如此。
季衡是大周名儒。
院长每次外出，都会有大批的追随者紧跟其后，为的是听夫子讲学，传道。
其间，还很有可能向着季衡请教问题。
这些，南门皓月知道。
“老师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若是累的话，皓月今天可以在老师这里自己读书钻研，老师还是去休息休息吧。”
季衡是个书生。
书生向来是体弱的，论及体格，院长怕是都不及山门前扫地的老伯。
所以，长途跋涉以后，休息一番会更好。
“少主，已经没有时间给老夫休息了……”
季衡这话，说的很是奇怪。
除了他们那日坦白外，院长就不曾再唤她为山国的少主。
如今，突然提及，其中必然有事发生。
“老师，可是沿途发现了什么……”
平日里，季衡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莫非，山国遗族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南门皓月怀疑出口。
她知道季衡是山国的遗族，男人一直隐瞒世人的便是他的身份，今日，特意选在她面前提及，除了事关山国以外，她在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是，少主猜测的没错。”
季衡见着面前的少年一猜即中，便将他沿途见闻说与面前的世子听。
“我山国当初被大周屠城，很多人伤的伤，死的死，流落他乡的更是比比皆是。这些年，不瞒少主说，我之所以时不时要出外留学，增长见识，为的就是想要将当年的旧相识找回……”
他如今是在大周，可在他记忆之初，他是山国的子民。
“家中祖父临终前，亦是对我多有托付，他当初离开山国，遗失了一故人之孙女，祖父死后此事便落到我头上……”
“不久前，女子找到了。”
故人再逢，自然是高兴的事。
可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模样。
“女子已经嫁为人妻，而且，为了丈夫孕育一子一女，按道理这是件美满之事，可她却是在家中不久前上吊而亡了……”
南门皓月突然怔住。
“……为何要死？”
有夫，有子有女。
女人没有赴死的理由啊？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就是当年破了山国城池，屠杀她认识人的那群大周将士里的一个……”
季衡一脸的无奈。
仇人。
原来是仇人。
仇人成了丈夫，她还为仇人诞下子女，此事，怕是一想起来就没办法接受吧。
老师，今日跟我说此事，是想要告诫皓月不要跟大周皇室过于亲近吗……”
山国世子与大周皇室不共戴天。
她跟整个人大周王朝都是仇敌。
“是！”
“老朽想说之事，便是如此。”
“若是生而为人仇敌，万万不可在交流中动了心，留了情……”
季衡面朝世子，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