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如今你已长大,可要入朝堂历练一番?”
迈入政殿不过三两句,南门候就开门见山。
这话说得足够好听。
身为山国世子的她,能够有机会在大周朝堂崭露头角,无疑是件好事。
毕竟,世子不能永远靠讨新帝欢心度日。
“皇叔你诓侄儿,原来唤我来,不是为了陪您小酌……”
南门候政殿内,端坐如钟,品茗茶水问出口。
没想到底下的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如此出言,这话听在耳朵里,新帝脸上多了几分的冷意。
“月儿,你如今越发的放肆了,皇叔何时诓骗了你?”
新帝这话,说的已带怒意,身旁伺候的侍监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帝王一个迁怒,他们性命不保。
从前,帝王从来不曾如此对待殿下。
即便世子行的过了,新帝也不过笑骂两句,今儿世子这话实则与往昔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变得不过是帝王的宠爱。
大周世子果然不再是新帝宠在心尖尖上的殿下了。
“千爱卿孤一向最是信任,没想到将你放在北疆大营五载,他竟是把孤的侄儿教成这般纨绔模样!”
“皇叔,侄儿知错。”
南门皓月俯首请罪,眼底皆是讥笑。
原来,这新帝不是想将烫手山芋丢在她怀里,只是想借着此事大做文章。
以此来为难千老将军。
“月儿,你如今也已十二岁,千老将军的嫡孙千流云十二岁时,已经能够领兵打仗,孤不要你领兵上阵,但你也不能整日无所事事。”
这话里话外,都将小世子与千流云比较。
南门皓月听着只觉好笑。
看来,这南门候除了想打着她的旗号,责难千老将军外,还想旁敲侧击世子一番。
拿千流云的十二岁,与她的十二岁相提并论。
看来,她的“好皇叔”是觉得世子做得太少了,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南门候一向提防千氏一门。
若是让他满意,怕是要将千家军全数握在手里,才能得帝王赏识!
只不过,世子假如真的掌握千家兵力,怕是也要不久于世。
毕竟,有些东西,除了帝王自己握着,谁拿在手里,南门候都不会放心的。
“侄儿知错,还请皇叔责罚。”
进不得,退不得。
南门皓月索性就将错处认下。
最多不过一顿打,添些皮肉伤在身上,对她而言没什么大不了。
“皇叔尽可杖责,打到皇叔你消气为止,侄儿这几年练得颇为皮实,经得住!”
杖责。
南门候瞧着认错的少年,主动要求杖责。
脸上倒是消了些怒意。
继而想到当日李家幺儿禀报世子回京事宜,曾经上奏一事,眉眼上又缓了几分。
“月儿,在北疆大营,你挨过这杖责?”
少年在世子府待了好几日,方才来政殿请安。
是故,南门候没有亲眼得见李温书禀报的那些伤痕。
未亲眼所见,如何信?
“没有,老将军不曾杖责侄儿,只是侄儿不争气,一直练不好,还笨手笨脚的将自己弄伤了……”
少年一脸的腼腆,颇为不好意思出口。
为了让他相信,还撸起袖子,将胳膊肘上的伤患示意殿前。
“月儿……”
南门候瞧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淤青,终究心中再无气恼,少年远比他说的聪明,不然的话,也无昨日春日宴上飞身救人的武功。
说起来,练武还是他加之与少年的。
“封后大典过后,你去万爱卿那里,让他给你个差事做,切莫再游手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