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皓月这话，也就点到为止。
她知道即便自己的绣儿的主子，也不能替着他们做决定。
世间总有些事情，除了自己亲自动手旁人帮不了忙，所以，便不再多说什么。
“好，你这小丫头嫁与不嫁，本殿都不会阻拦，若你找着想要嫁的人，本殿就送你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若你不愿嫁人，只要本殿活着一日，便护你一日。”
“奴婢，多谢殿下！”
绣儿后退一步，眼眶通红，伏地跪谢出口。
世间不了解殿下的，都当殿下是个恩宠不断，却肆意妄为的纨绔子弟。
世间了解世子的，又都觉得山国世子是个妖孽杀人不眨眼，算计人到尸骨无存的恶魔。
可唯有他们这些跟在殿下身边长久的人才知道，自家主儿所走所行的每一步，到底有多不容易。
恩宠于世子而言，便是那初冬的薄冰，殿下虽站在其上，可保不齐哪个瞬间就会连人带冰一并沉入水里，再难有翻身之日。
“本殿身侧能信之人，唯福佳、何欢和你，所以，保你们就是保我自己，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所以，无需对着本殿言谢。”
借着酒劲，南门皓月神识微醺。
对着桌前三人，便没了往日的威严，亦是多了几分真心。
“福佳，本殿不会放她走，因为本殿要替她养老，她在废殿里养着本殿多年，护着本殿多年。”
她若是撵走福佳，才是对其最大的侮辱。
福佳是山国皇室的人，身上带着山国皇室的烙印，若是她将福佳安排出了世子府，才是对其最大的伤害。
“所以，本殿以后等她动不了，就养着她，若她死了，本殿就给她一风光大葬！”
福佳一旁，瞧着自家主儿，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这一生既然认了主，就不改了。
“何欢，本殿在去大皇子路上所言的事，承诺依旧在，只要你想，本殿绝不会食言与你……”
绣儿、何欢及福佳一行，围在桌前，看着自家主儿在酒意之下，难得一见的吐露真心。
跟了世子这么多年，战战兢兢，莫要说绣儿何欢，就是福佳也第一次见着面前如此的殿下。
“好，老奴同绣儿、何欢一直跟着殿下您……”
福佳一旁应承着，眉眼间已泛湿润来。
自家的主儿这一路，走的如履薄冰，难得一见的松懈，他们自然是好好的伺候着。
“一直跟着我……”
“不要走……”
南门皓月知道她醉了。
今日不能亲眼看着南门繁星遭世人唾弃的模样，多多少少她心中都是有几分的不甘的。
但世间的事，不是你不甘心，就能按着意愿来的。
今儿的她，其实不仅有何欢瞧出的高兴，心里还有无数的委屈、悔恨，以及无边的荒唐感，如此多情绪憋在心头这么年，南门皓月觉得自己快要憋疯了。
她无人可诉说，因为这一切，她都不能说！
除了借着酒劲，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外，她竟是一字都透露不得。
对绣儿、何欢、福佳一个字都说不得……
“主儿，我们不走……”
三人望着醉倒在桌前的世子殿下，轻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