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老将军府的嫡孙,特意来练习场一趟,一是为了表明身份。
二是为了撇开关系,站定立场。
“世子恕罪,属下不能与您一队了。”
这是千流云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南门皓月躺在帐篷里,回想着这句话时,没有太多的出乎预料之外的感觉。
毕竟,少年人身后掌管千氏一族的是老将军。千流云再是将军府的嫡孙,也不可能为着一个山国世子与家族决裂。
所以,她不惊讶于最终的结果。
只是,有一点点的失望。
不是失望与千流云不能站在山国世子身后,是失望今天练习场上看到的那个少年人,再没有当日世子府前那般的明亮眼眸。
说实话,那双眼眸很是吸引人。
若是配上千家嫡孙那身锻炼出的筋骨,颇有几分宝剑出鞘的锋刃劲儿。
“你呀你,还有闲心管着别人的风骨?”
南门皓月摇了摇头,自我鄙夷道。
明日围猎场,暗地里还不知有几路人马,在等着取山国世子小命,她倒是还有闲情逸致,想着千老将军府嫡孙身上的风骨。
果真是懈怠了。
南门皓月拍了拍脑袋,窝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
王氏兄弟二人,是山国世子的随侍,所以,一大早候在皇室帐篷外,等着世子梳洗。
伺候南门皓月洗漱的是新帝“特意”拨过来的侍监。
瞧着那双十分熟悉的手,在替着自己梳理头发,南门皓月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对待身后人。
侍监瑞祥,当日丢山国世子入浴池的凶手。
“皇叔的侍监,伺候本世子,有些委屈大人了。”
一开始,她压根没认出此人来。
毕竟,当日从水中被救起,南门皓月一时无法辨认身处何处,更不要说细细观察拎她出水之人的样貌。
变故中,南门皓月唯一有印象便是那双丢她入浴池的手。
“奴才惶恐,殿下折煞奴才了。”
侍监嘴上说着,手底下丝毫不曾慌乱半分。
“今儿围猎,马上颠簸,不要替本世子束发带,插根玉簪吧。”
瞧着瑞祥将头上握在手中,作势就要束发带,南门皓月一旁阻止了,顺势从袖中掏出一玉簪,递了过去。
“奴才遵命。”
瑞祥接过玉簪,换了个发饰将玉簪插入其中,整理一番后,方才退后一步。
“世子,可还满意?”
“尚可。”
整装待发,小世子背上弓箭,与门外王氏兄弟二人,上马骑行,直奔围猎场。
新帝依着规矩,自然有着好一番训诫的话,南门皓月在马背上洗耳恭听,顺道观察着四下情势。
千老将军阵前,不出所料是千流云带着一干众人。
王家这边,以世子为首,身后跟着王氏兄弟,至于其他的人南门皓月认识不多。
除了这两股比较显眼的队伍外,还有朝中其他武将及其家中子弟,一并列队在阵前,瞧着浩浩荡荡倒是有着数百号人在。
人多,才好下手。
想要取山国世子性命的,正是藏匿在这一群人当中。
“我大周男儿,骁勇善战,今日,孤在此阵前,盼着尔等满载而归!”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