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善茬。
别忘了从前季院长也是同李太傅一样,被先帝瞧得入眼的辅臣。李太傅从前不仅教学皇族子弟,也曾献言献策,文言辛辣,针砭时弊。
因此,同为李太傅同窗的季衡院长,一样不是个庸才。
不然的话,不会大周先后两代帝王都要拼着力气将人留下,所以,这小郡主干哥哥的言词,外头不曾历经官场的学子都能察觉其中的错漏,没道理季衡院长察觉不出。
“你若不说实话,本院会将你扣在国子监,上书把此事报请陛下,待到陛下裁决以后,是生是死,是赏是罚全凭陛下做主。”
这话听着只觉季衡不愿理事,一如外头传言那般,不入朝堂。
但听这话的忠勇侯义子却顿时身若筛糠。
私自闯入国子监,即便是天大的错处,最终也不过是在牢狱里待上三五月即可,这件事季衡身为国子监的院长,自然是可自行处置。
可如今季衡这么一推脱,将此事告到陛下面前。到时候可就远远不是坐三五月牢的事情!
陛下恩宠世子之名,京都连着三岁孩童都知。
眼下再加上秦相的庇护,如此,在这大周的京都里便再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世子殿下。
送他入帝王面前,他最终的结果怕是离着身首两处就不远了。
“我说!”
“我说!”
“我会对着院长你说实话!”
地上被绑来的男人,忙不迭的出口,为的就是让季衡不要将他送入朝堂中。
在这大周里,若是真的有人会不站在世子立场上,除了面前的季衡院长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忠勇侯义子虽蠢,但是对着季衡的往事也听过几耳朵。
季衡院长在国子监这些年,从不畏权贵,从不偏私任何一人,所以,忠勇侯义子才敢来国子监闹一回。他心中盘算着最后即便是落入院长手里,最重的刑罚怕也只是被人捆入牢狱,坐上几个月罢了。
而且,此行他虽对着世子出手,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忠勇侯义子瞧着季衡准备撒手不管,赶紧将自己来此的意图对着众人表一表。
“我本出自忠勇侯府,是先代忠勇侯收下的义子,今日入国子监确实是偷偷入了这院子,但我并非无事生非,来此扰国子监诸生的清净。”
地上的男子,对着面前季衡院长如是出口解释。
“我此次前来是为着忠勇侯府的现任忠勇侯,也就是我家公子!”
这话,众人听明白了。
地上跪着这厮口中的“忠勇侯”,便是小郡主实实在在的那位兄长,真真正正身体娇弱的那位。
现在的忠勇侯府主人,是个先天胎里不足的。
在会吃饭之前,那位忠勇侯公子就已经每每需要汤药辅之。
“忠勇侯虽体弱,但识大体,知礼数,绝不会要你做这样的事情。”
南门皓月嘴角冷笑勾起,上前一步瞧着地上的男人道。
这厮既然犯到她枪口上,今儿不让其吃不了兜着走,她这个是指殿下可就让人瞧扁了去!
“我家公子自然是不会,但是……但是你抢了我忠勇侯府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