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我要杀了你。”每次气得我啊。
气得我就眼前一黑,没摔下去,而是直接血涌上来,就看不到了。
他笑,又回了来:“要牵着哥哥的手走不,瞧吧,还是瞎了可爱一点,你说治什么治啊。”
幸好说归说,他待我还是不薄的。
多得他,一路上不至于无依无靠,也不至于寂寞到死。
其实我是很感激他,可是他总是让我尊敬不起来。
眼前黑黑的,没有什么,知道自已要去哪里,知道自已的心还跳着,那便就好了。
虽然没有和他再在一起,但是我并不想让他担心我的。
他对我有情,有爱,我心里知道,若不然也不会那般坏,把我困起来。“大胡子,我问你件事啊。”
“你问。”他大方地说。
“你说二个人在一块儿,可是总是吵,觉得缺点很多很多的,可是当分开很久之后,甚至连缺点也会想,这是为什么啊?”
“这是贱。”他说。
“……。”于是,我对着他无语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可以爱,不可以相处,必定会是有恨的。
我们的恨,就是一个死结,已经无法再解开了。
莫离的死,是我心里不可触摸的痛。
其实一到番国,就是一直往番国国都走的,一路上只是没有耽搁治疗而已,遇上一些有名的大夫,就什么法子让人都试一试。但是眼睛很不争气,总是一时看得见,一时热燥上来就看不见了。
喝的药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大胡子一般也不会让大夫给我开过多的药,不然一天照三餐喝,还用不用再活下去,早把我给苦死了。
“哟,哥,你回来了。”卓玛带着人,跑出番国的国宫里来,笑呵呵地看着,双眼滴溜溜地转,一会儿转他身上,一会儿转我身上。
“哥,要不是老远看到你一嘴毛,我都不敢认识,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把人家的皇后给拐过来了。”
“乱说什么,小丫头片子。”大胡子叔叔笑着。
手没敲下去,而是轻抚着卓玛的头发。
卓玛笑得好是开心,小丫头片子,这么一个称呼,曾经也是莫离最喜欢这以叫我的,可是现在,莫离现也不会回来了。
“筱爱,呵呵。”卓玛叫着我的名字笑。
我也挤出笑意,大胡子的手一落,揉着我的头发:“这算是哪子皇后啊,我告诉你,这是个半个瞎子,看你哥长得风流俊俏,死活要跟着来,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哥在外面不容易,就只能把人给带回来养着了,这丫头,娇贵着呢。”
卓玛笑得开好心:“哥,你逗我啊。”
“不逗你,逗谁。”他也笑。
卓玛过来拉我的手:“筱爱,看到你真是高兴,咦,你看哪里啊,你不会真的是瞎了吧,啊,哥,真的啊。”
大概是大胡子点了头,卓至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有些急切地说:“筱爱,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笑笑:“没事,本来就半个瞎子了,是你哥弄瞎的,他得负责。”
“我去告诉我父皇,让我父皇打他屁股。”
“好。”这主意真不错。
大胡子上来,一手拢着我的肩,一手拉开卓玛的手:“多大年纪了,还要告状,行啊你,脑子就一直没有什么长进的。”
“告状是人生之乐趣,与脑子无关。”
他笑:“筱爱你就少挑拔了,走吧,到哥哥地盘,让卓玛带你去好吃好喝。”
“哥,难道你不打算进去吗?你一回到都城,父王就知道了,他说回来要打断你的脚。”
“真的?”我开心地问:“这下可好,就算是你哥跑,我也不怕抓他不到了。”打断吧,打断好啊。
卓玛欢快地笑着,转到我身边来拉我的手:“筱爱,我们进去,哥啊,提醒你一下,父王最讨厌看到你的胡子了,你要是再不弄干净进来,父皇会让宫女,一根一根给你拔掉。”
这盛景,真可惜我是看不到。
大胡子长叹:“留个胡子,我容易么,你们都和我的胡子作对,所以我宁愿去盛世不停地流浪。”
“咯咯,筱爱,我们走。”
“卓玛,你变坏了。”也会欺负大胡子了。
她笑,小声地说:“欺负人可真是好好玩啊,小心,有台阶,嗯,好,快些进宫里,然后让御医给你看一下眼睛。”
心里有些感动,然后我问她:“卓玛,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独自出现在这儿吗?”
“不问了,呵呵,有你的地方,我哥哪会不去啊,而且火烧行宫的消息我们也知道了,筱爱,我想抱抱你。”
“我可不想抱着个女人。”
“筱爱,你只要欺负我哥就好了,我就不要欺负了,呵呵,再抬脚过门坎,好了,一路平平,这左手边是湖子,右手边是林子。”
她一边走一边给我解说着,极尽详细。
我觉得遇上了他们兄妹,真是我修来的福气了,人生的缘份,该遇上的时候,总是不差一分啊。
御医给我看过,也颇觉得无能为力。
一室的沉闷,让我受不了。
“呵呵,没有什么,时而能看到,就比很多人强多了,你们别为我担心。”慢慢,慢慢就会全看不到,然而慢慢我也会习惯的。
“筱爱。”卓玛的手抓着我的手。
我笑:“没事的哦,别太紧张了,让我都接受不了呢。”
“卓玛,你带她去洗净身子吧,我就没有见过比我还脏的女人,真是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他故作轻松地说着。
其实我也受不了,可是一路上难道要风光地来吗?难道要给番国惹祸吗?那可不是我的本意了,而今有封王作乱,意欲杀我,还全城戒备起来了。
李檀,那个曾经黑白的少年,带着书香的味道,也许也是一去再也不会回头了,他在那儿守着,不让人出,是不是你父亲想要杀我,李檀,我知道你并不想,可是想必我们再也走不回以前了。
长长地叹息着,任由宫女梳理着我洗净的长发,脸上让人扑着粉,忽尔我想要是看不到,倒也不会是一件不好的事,这样的话可以不去看人世间很多不想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