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君小乔冷喝我:“对规矩如此不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对太后娘娘有意见。”
哟,小乔,你也学会这样来串联了,你听到我哪个字眼说太后娘娘的不是了。
“呵呵,这是问心里的事,当然要是不是心里的,我也能说,你听着啊。琴声幽雅,如入仙境,令人飘飘欲仙。”仙到想睡。
君如玉也笑了:“小乔,如玉觉得静妃娘也有一些独特的见解呢,其一:这个宫乐谈得不怎么样,好几个调子都错了。第二:这琴音太沙哑,怎不听得让人昏沉。”
“你给我闭嘴,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君小乔怒了,冲着君如玉就一声吼。
君如玉倒也是没有哭,没有委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只是稍退了一步而已。
修养可真是好,我挺喜欢她的。
傍晚槿色带着宫女过来,将我的衣服什么的,也都搬了进来,我就有点丧气了,看来李玉墨也默认了让我在这里学习。
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我叹息,趴在桌子上有些无力。
小蝈蝈揉着我的肩,我叫着:“在这里学这些,还不如出去干活,着实是累死,左边一点,可把我酸死了。”
他倒也是舍得了,我有些不高兴,他就不要让我看到他。
直到晚上,他还是没有来。
小蝈蝈端上饭菜,很简单的清汤小菜。
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小蝈蝈,你是不是端错了,这明明是喂鸟儿吃的,你怎么端进来。”
“娘娘,没有错呢,住在修礼宫里的妃嫔,全部都是这样的,娘娘是静妃,所以还多了小半碗汤。”
我非得饿死不可,就那巴掌大的碗,装着小半碗的汤,还有那几样素菜,用筷子夹得高高的,只是那么几根,太后,你有必要这么小气么,当我们是鸟啊,只许听话,不给饭吃。
“饭呢?”
“娘娘,后宫的妃嫔,一般不用晚膳的。”
我气绝,不过没身亡。
连饭也没有,够狠的,我委屈无比。
槿色也无可奈何的,过来安慰我:“娘娘你饿了先吃饭,迟些奴婢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总不能饿着娘娘。”
“可是这里的人,都吃这些,厨子一点也不会多给的。”小蝈蝈看着她:“而且多吃了,是要罚的,你是想害娘娘罚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是要吃饱饭啊,娘娘平日里也没的岂吃的,现在吃这些,岂不是饿得荒。”
我点头:“还是槿色你了得我,快点去帮我找找有什么吃的,真的要饿死我。”太后娘娘太是卑鄙了,想用这个法子来治死我,你还是人嘛你。
几口就搞定了,淡得不得了,现在真的知道往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若是天天让我这样,打死我也不干这个妃子,有一天不是让规矩给套死的,就是饿死的。
说什么富贵呢,连饭也不给吃饱的。
抱怨着,小蝈蝈拔了拔灯芯,让蜡火更亮一些,轻声地说:“小姐,我有些事,想要告诉你。”
“你说。”揉揉可怜的肚子,一个劲地叫着饿啊。
“小姐,傅姥姥死了。”她小声地说着。
“啊?”我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
“是真的,傅才人身边的宫女告诉我的,是今天上午投河自尽。”
我忽然心里有些惭愧起来,便轻声地问她:“那姐姐知道吗?”
她点点头:“知道,可是下午太后的旨意到,还是忍住哀伤,过来学宫礼了。小姐,她心里,并没有怨恨你的。”
我心里忽然有些难过,也许昨天我是她最后的稻草,忽然想我是不是真的太狠心了,就这样一代枭雄傅姥姥就死了。
你的骨气呢,怎么轻易就瓦解了呢,不过是没有了那此浮华的东西,你就受不了,你就要投河自尽。
恨我的人,很多很多,爱我的人,很少很少。
我心里挺难过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只是一合眼,就会想到傅姥姥血红着双眼叫:“贱人,还我命来。”
是我逼死你的吗?傅姥姥。
冷汗淋淋而出,我惊吓而醒,再也睡不着,不想惊忧守夜的宫女,便睁大眼睛看着黑暗的房。
一会儿是傅姥姥凶狠的样子,一会儿是姐姐那哀怨的样子,如此的,让我心如此燥乱着。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蒙蒙亮又被叫起,有些虚脱地去听上官香华和宫里的那些嬷嬷们讲。
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悄悄地看傅润芝,如此的苍白,如此的哀伤,鬓家还挂着小白花儿。
稍事休息,大概是我没有一点作为静妃的仪态,所以一块儿出去,别人也不会让着我的。
我急着想出,跟在傅润芝的身后,我想跟她说些话。
门窄,不知是谁在后面使劲地一推我,让我往前倾,压倒的就是傅润芝。
惊叫的声音是宫女,里面乱儿一团,上官香华让人赶紧过来,我坐起身去扶傅润芝。
她额上一身血痕,头磕在那石板砌的门坎角上。
一看到血,妃嫔都叫了起来,我有些慌了:“槿色,快去传御医啊。”一手捂着她额上冒血的地方,一边扶她站了起来。
急急把她送回房里去,我满手的鲜血,心也微微地痛了起来。
她却朝我笑着说:“受伤真是痛,是不是因为我从小没有受过什么伤,所以现在这些痛,真的难以忍受。”
她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我怎么摔都没有事。
我有些难过,轻声地说:“姐姐,对不起。”
“是我,一直一直太娇气了,可真痛啊,怎么办,筱爱,痛得我真的难以忍受了。”
我真想替她痛,这些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咬咬牙就忍着过了的。
她抓紧我的手,长长的指甲掐到我的肉里去了。
双眼紧瞧着我:“怎么办,筱爱,怎么办,筱爱?”
“不怕,上些药,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便笑,然后说:“是的,上些药,没有什么事的。”
“对不起。”我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难过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