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白色的儒衫,哪怕是沾上了雨还是风采翩然,贵不可言,二个公公打扮的小厮也娘娘腔得紧,还有一个高大点的,大概就是侍卫之类的,我有些鄙视皇上,怕死就不要出来了,还带这么多人。
他们淋得落汤鸡一样,跑到塔边躲雨,果然他走向我。
我埋头装作不认识,继续糊自已的风筝。
“今天下雨。”他说。
瞎子都知道,这么大的雨声听不到吗?
“这个塔如此年久,居然连个名字也没有?”他四下看看才作出个评价,然后又问我:“你知此塔叫什么名?”
我知什么,你是皇上都不知了,何况是我。“你想干什么?”我不悦地抬头看他:“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一笑,眼里冷得像是冰一样:“刁蛮的丫头,别把自已看得太重了,朕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我好怕啊。”我叫了一声:“怕得我都想缩起尾巴了。”有事没事会要人家的脑袋,显摆自已经权利有什么用,还是我的莫离好,谦恭有礼,翩翩风采。
他走得更近了一些,然后嘲弄地道:“大风大雨里放风筝,脑子莫不是有病吧,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你叫的是莫离。”
“要你管。”我依旧很泼辣。
他泰然自若:“治你一个刁钻任性的女人,朕有的是法子,向莫离嘛,不失为一个好青年,为朕的书院勤勉而劳,朕想给他赐个女子成亲,也算是体恤下官之行。”
“你敢。”我急得跳起来。
他眯着眼微一倾头,冷淡淡地说:“朕有什么不敢的。”
我心急了,一咬牙道:“对不起,是我得罪你了。”
“什么?听不清?”他负着手看雨。
我大声地叫:“对不起,是我得罪你了。”我跟你道歉,你可真的千万不要赐女人给莫离,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不会喜欢,可是他也不会拒绝的,因为是君的旨意,臣不能不遵。
和他硬碰硬,我只有输的办法,幸好我醒悟得早。
“你是谁?”他又冷淡地问。
“莫筱爱。”
“你是谁?”他再问。
我流泪了,闭着眼睛大声地吼:“对不起,是贱女得罪你了。”
说完便蹲了下去,一边扎着风筝一边哭,心里觉得好是委屈,回去扎草人拍死他。
他得意地笑:“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女人,总是少不了有得你苦头吃。”
竹子的边缘有些锋利,划过我的手居然就一条血痕流了下来,我不在乎,我想快点扎完就跑走。
现在跑,只会惹他生气的,他生气就会做一些让我也改变不了的事。
一块白色的帕子不经意地落在我手边,我微微抬起眼角悄悄地看他,他却是漫不经心地在看着风雨。
想了想,我还是将帕子捡起,然后递给他,压低了声音说:“你的帕子掉了。”
“不是朕的。”他看也不看一眼。
我便将帕子轻轻地放在手背上拭起那上面的血珠子,雨水还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溅落,比起刚才已经算是好多了,也许,真的会停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