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给我弄掉。”我冷冷地说,白他一眼,然后闭着眼睛不说话了,趴了过去,索性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气息如此的凝窒,他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脸上,十分的清脆,槿色惊叫着:“皇上。”
“退上。”
“是。”槿色退下,然后将门合上。
“筱爱,你要恨,就恨朕,你就要做娘了,他才是这个世上,与你最亲最亲的人,筱爱,他还会动,你就真的这么讨厌他吗?筱爱,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来,你打朕吧。”他抓着我的手,就往他脸上碰去。
我抽回来,谁要碰你,我嫌脏啊。
“朕不知道你怀了孩子,筱爱,那事,朕会好好地查可好,朕不该罚你的,咱们不去冷宫了,朕也不见君如玉了,朕也不宠你姐姐了。”
可笑,你要宠哪个,关我什么事。
我现在,不想和你有联系。
想着你在院子里那样禽兽地对我,我就恨不得想死。
孩子,我不想要,你想我给你生孩子,你做梦去。
恨你一个,也就算了,束缚我一个,也就算了,反正我这一生,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筱爱,你不想见到朕,朕走,可是你要吃东西,若不然朕就亲自来喂你吃。”他软语然后掀起被子给我盖上。
他走后槿色进来:“娘娘,吃点东西,奴婢求求你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不好。”
“娘娘。”
“我要吃红花,你给我弄点来。”
“娘娘。”她大惊失色:“娘娘别这样,娘娘你冷静一点。”
“你再叫我娘娘,你就给我滚出去,我讨厌听到,你要我吃东西,行,伴点儿红花进来,这肚子里的孽种,我是不想要的了。”我坐起身,冷冷地叫着。
门坎边,其实还站着李玉墨,他里捧着一碗汤药,那笑容凝在脸上,如此的难看,听到我的话,是如此的难受。
是的,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你毁了我的一切,已经够了。
你还想牵绊着让我没完没了,我会发疯的,你这么一个坏人,怎么值得让我为你生孩子呢?
真想哭,可是已经没有泪水了。
“好好地看着她。”他说,真的是出去了。
一会儿我眯着眼从窗上看出去,他的背影有些孤寂与踉跄。
他像是逃一样,不敢相信不敢置信吧。
恶魔,我们看看,谁比谁狠吧,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让我生不如死,我让你痛心疾首。
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娘死了,莫离要远走。
呵呵地笑着,手上的镯子,还是那般的燿眼。
我跟槿色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替我把这个金镯子弄下来。”
“这,小姐,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她很是为难,但是改了口,不再叫我娘娘了。
“那行,你就替我拿把刀过来吧,我看这只手镯不顺眼,我把手给切下来,将那镯子取出来。”
我说得很轻淡,她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地看着我。
我咯咯地笑:“槿色,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讨厌看到,给我弄下来,断只手怕什么,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至少我的身体,我还是可以作点儿主。”也只有这么一点能耐了。
小蝈蝈轻叹,下去捧了点水上来,还弄来了滑滑的香油,将我的左手腕弄得溜溜滑了,再一个使劲,就是那么点痛,但是金镯子还是弄出来了。
有些痛,就是这样忍一忍,就可以完全摆脱了,他的桎梏不可怕,可怕就是自已没有很坚强的意志而已。
吃什么我都不想,二人跪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我不吃,她们也不吃。
到了晚上有些不忍,于是我吃了一点,便让她们去吃饭。
半夜里醒来,床前有个黑影,淡淡的香入我的鼻尖,他握着我的手,那么温柔地抚着,他摸着我的脸,那么的心痛。
“别碰我,我嫌你脏。”我冷冷地说着。
他有一些狼狈:“筱爱,你醒了。”
我起身,他着急地问:“筱爱,你要去哪里?”
“你在这里,我便不会在这里。”
他重重地叹息,在黑暗里口气很是无奈地说:“筱爱,朕走,你别起来了,朕知道你不想见到朕。”
“大家明白是最好的。”我的确是不想见到他。
恨他,真恨他,恨得想要杀了他,可是我没有这个本事。
“可是筱爱,朕求你一件事,可好?”
“什么事?”倒是想听听,他想求我什么事。
人啊,总要到一定的份上,才知道伤害,才知道后悔。
如果不是我怀了孩子,也许他就会将我弃之不顾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你最在乎的,我就毁了。
“筱爱,保住孩子。”他说。
我轻轻地笑了:“保住干什么?我可讨厌来着呢,想到孩子是你的,我就恨不得将孩子弄出来,一开始我就想给你生孩子的,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我一个人在你的宫里,弄得要死不活的,还不够吗?”
“朕是气晕头了,筱爱,往后朕再也不会了。好好地保住,好吗?以后朕让向莫离常进宫,可以让你见见,将向莫离的官位往上提,将你娘封为诰命夫人。”他有些急切地说着。
我却低低地笑,笑出了泪:“晚了,你欺负我的时候,莫离其实在厨房里。晚了,他决定要离开了,对不起李玉墨,我拿不出什么来原谅你,心里什么也没有,恨不得那一晕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
他亦也悲悲地笑了:“瞧瞧吧,朕总是做错事。”
“你要是真的痛,真的难受,那你还可以直接杀了我,以后不会看到我就难受,也不会知道我是怎么弄走这孩子的。”
他手,很是冰凉,放在我的脸上。
那指尖往下滑,然后轻轻地触到了我的唇,再往下滑,滑到我的脖子上,那儿是有血流过的地方,就搁在那儿,他可以使劲地掐,掐破那流血的管子,然后我们都解脱了。
谁也不再是谁的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