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也不愿意让你做事处处为难。
我轻声地说:“要不,我先答应着太后,可是到时候,我再反悔。”反正我是无赖,我什么也不怕。
脸面和信用是什么东西,必要的时候我会丢得一干二净,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啊。
他一戳我的额头:“想都别想,看你还困着,出去走走好好清醒一会,梅开今儿个可开了呢。”
“我冷。”
“别再睡了,下午你看不见,朕就陪你睡会。”
思念真的是一种很玄很玄的东西,一旦被染上了,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在心里四下延漫着,拔不得,动不得。
一触摸,心就成了碎片一堆。
李玉墨,我是如此的想念歆上,我真想看看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如困兽被关着,可却还不如困兽,我得忍着我的不满,不让李玉墨看到。
穿上厚衣服和他出去看梅花,知晓他也是想让我开心些,比他走快二步,长长地叹气,伸手赶紧挥散了去,回头就朝他笑。
他无奈地摇头:“真是淘气。”
今天的蓝空如洗,怯弱弱的阳光不顶什么用,风呼呼地吹着,雪气四面八方涌上来,还是一个痛啊。
我双手握着暖手炉,缩在大袖子里,背着风一步步倒着走。
还没有近梅林,就闻到了梅花的香,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深吸一口让全身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了。
回头去看时,那千树万树的梅花绽放着,看一次总是赞叹一次。枝上,花上,也积满了厚厚的雪,那粉中白,红中带白,怎么一个美啊。
跑到树下仰头看,待得他也走近,猛地一摇树枝,雪如雨幕一般的落。
他过来将我的斗蓬帽子给我盖上,一手挡在我的额前:“一会别说上眼睛痛。”
“下雪了。”
摇啊摇,喜欢看这盛景,喜欢我们一起站在雪下。
他抓一把雪拉开我的衣服,往背后就是一贴。
顿时冷得我跳起来,哇哇叫着:“好冷啊好冷啊。”一推他就跑得远远的去。
背着双手,惬意地欣赏着梅花,折上几枝在手中,一会儿带回去插着,也能让房里清香。
以前我总是觉得很多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世上会有男人和女人,为什么又不一样,为什么他们可以生出孩子,为什么天会下雪,会热得要人命,为什么世上会有贵贱。
往梅花深处走去,他在后面也轻步跟上。
看到墨梅,我站定没有再往前走。
一袭淡蓝色斗蓬的女子站在树下仰望着看,袅娜的身影不用回头我也看得出她是谁。
“小姐。”
小蝈蝈先发现了我,高兴地叫了起来。
我淡淡地一笑:“真巧,你也在这里。”
蓝衣的她赶紧回头,楚楚可怜的地看着我,咬着双唇,像是欲说什么说不出口。
其实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小姐。”小蝈蝈灿烂地朝我笑,跑了过来看我:“小姐,奴婢也听说行宫失火了,小姐幸好你没有事。”
她说着说着,就想往我身上靠来,要抱着我哭。
我笑笑,往后退了一步离她远点。
“我没事,谢谢关心。”
她双眼黯淡,望着地上我踩过的脚印,没有再上前。
以前把小蝈蝈当姐妹,以前我们总是混在一起,可是小蝈蝈对不起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我心里的雅量不大,没有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至于傅润芝,你楚楚可怜的样子,再也不会让我心软了。
我曾经很依赖你,我觉得亲情又回来过,可是我也最恨一件事,就是别人对我好只是表面,只是为了想害我。
我不介意你借着我往上爬,李玉墨能封你为贤妃,那是你的本事。
她身边的一个宫女,居然还喝斥我:“你见到贤妃娘娘,怎的还不下跪。”
“住口。”她惊慌地喝斥那宫女。
然后望着我露出笑意:“筱爱,你终于是回来了,看到你还好,倒也放心了。”
小蝈蝈就插嘴:“是啊,小姐,贤妃娘娘天天都念经,抄经书,焚经,就是想让小姐能平平安安,早些回来。”
“是吗?你们看,我不打忧你们了。”
“筱爱……。”傅润芝软软地叫一声。
“什么事?”你为我做那些,你以为我真的相信啊。
你如此伤害过我,我万不会再相信你的,再信你我就是傻子了。
“对不起,姐姐再也不会了。”她终是说了出来。
我朝她笑:“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而且告诉你一件事,我也没有姐姐。我在宫里,在他的身边,不要任何的身份。”你别想再借着我来往上爬。
没身份挺好的,少些规矩什么的。
我也想好了,如果他腻烦我了,还不用像别的妃子一样,再下个旨,打入冷宫什么的。
多麻烦,我也不用等他腻烦了我,只要他对我不好,我就逃出宫里去。
傅润芝的泪,一滴一滴地滑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总是让我惊叹,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想哭,马上就能哭得出来呢,还能哭得让人如此的心怜。
李玉墨在后面叫:“筱爱,你跑哪儿去了。”
“在这呢。”我扬声说一句。
转身就要倒回去,他却从梅树下钻出来:“又想糟蹋朕的墨梅了,是不是?朕得搜搜看你身上还带刀没有。”
“我才没落糟蹋呢,这墨梅不好看,不如砍了,种上红梅。”
“这墨梅,可珍贵着。”
“我难得要求你一些什么。”不满地叫着。
他揉揉我的发:“好罢,便移走,这些墨梅移个地方便是。”
笑着伸手往他脖子里钻:“好暖啊,好暖啊。”
他也不闪让的,贤妃施礼,他只是看了一眼。
“你看这花漂亮不。”我抬头指着高高的一枝。
他看看:“没看出什么不同?”
“我想要。”
“后公公……。”
我阻止他:“不要什么都叫公公嘛,没有公公我看你还能不能活下去,你背我,我去折下来。”
“这是撒起赖皮来了是不是?”他挑高俊眉,仿若能看得穿我眼里的一切。是的,我就是刻意要在傅润芝的面前和他恩爱,看他是如此如此的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