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见李少退让了,觉得这人还是有点救,伸手扯了扯相公的衣袖,不能让挣钱工具人跑了呀,虽然跑了也没损失,可这白得的银子怎么能就这样丢弃不要。
“我林宴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等下作手段,祸不及妻儿,李少如果做不到,即便本公子能把现在的李家拿下,那么以后也能把你手中的李家拿下,本公子的话李少懂?”
“林宴?”
李青松的关注点显然没有在点上,而是在林公子的名字之上。如果他没有记错,凤朝那位销声匿迹的林将军之子就叫林宴,虽然没有林将军职位高,但声望要比他爹高。
听闻林将军之子少年时伤了脸,因此脸上一直戴着面具,也就只有林小将军亲近的人知道林小将军的真容。眼前的林公子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那么是同名同姓,还就是那传说中的林小将军?
名字是林宴故意暴出来,见李青松已经想到了他没有承认,直接带着小妻子告辞。
李青松走到门口,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越行越远的二人,到底是还是不是?一时他也摸不准。
那位林小将军毁了容可不是谣言,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这个林公子样貌堂堂,英俊的脸上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或许,真的只是同名同姓吧。
李青松没在多想,不管是也不是,只要他是跟柳家有关系的林公子就成,只要能帮他快速拿下李家就行,其他的无关紧要。
想到差点因为那对母子坏事,他也不在这酒楼继续住下去,叫来人收拾东西,悄无声息地进城。
这边,姜茶跟林宴离开酒楼后逛码头这条街,可能是因为南海国跟凤朝的关系紧张随时都可能打起来的原因,码头没有以往热闹,显得有些冷清了,来来往往的人都挺匆忙,没有几个是真的在闲逛。
“柳家的生意不会受影响吧?”姜茶问身边的相公。
林宴摇头:“那老头的生意在五国都很牢固,五国的皇家就算对老头有意见也不会轻易动,除非哪国国君想穷困潦倒十年十几年。”
一个国家穷困潦倒哪里能行,到时候别国来犯都不用一兵一卒,直接给口饱饭吃酒能拿下这个国家。
百姓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吃饱穿暖就行,敌军承诺吃饱饭,还不得直接把城门打开相迎。
当然,凤朝是富得太过了,让许多人只知道享乐,享着享着根就烂了,根一烂在宏伟庞大的天宫也会摇摇欲坠,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垮塌。
凤宁轩要把凤朝这个烂摊子支撑起来可不容易,当然,他也是凤朝土生土长的人,顺手能帮的时候还是会帮一下,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个安宁。
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妻子,这辈子还很长的路没有走,怎么能因为旁的事情叨扰到他跟妻子的快活日子。
姜茶一点就明白,这也怪不得别的商人不能来往各国,只有柳家的商队可以正常来往了,此时她的心也就踏实了。
“这来往匆忙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了,我们回去吧。”她是真的没有兴致,的的确确没什么好逛。
林宴点头:“行,那我们回去,直接跟老头说进城,城中应当热闹一些。”
“这个时候,而且还是靠近凤朝的边城,哪里可能热闹得起来,我觉得我们还是休息几日,继续赶路比较好,最好直接去都城,那里是南海国皇帝住的城,想来是最安全也是最繁荣的地方。”
她总觉得待在这南海国边边的城里不安全,不是她不相信林宴的本事,而是真乱起来的时候,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姨娘一家三口。
林宴理解自家小妻子,这就是一个做事求稳妥的人,不去赌。恐怕只有当初非要嫁人的时候赌了一次,好在他不是个混的,他要是个混的,自家小妻子只怕输得一干二净。
不过...想到姜家,林宴又笑了笑,好像也不一定。
如果他是个混的,姜家那一大家子肯定上门闹,甚至还会把茶茶带回去。
这么一想,小妻子还是个有福气的人,他的更加疼惜些才行,可不能让这般把心的小妻子跑了。
“回去我就去找老头。”
两人说完便往回走了。
回到客栈,林宴就去找了柳老爷子。
柳老爷子在厨房里,因为最近码头不复以往热闹,厨房也就不那般忙,然后就让厨房空出一个灶给了他。
此时,柳老爷子系着白色干净的围腰,手拿锅铲,旁边打下手的掌柜不转眼的盯着锅,时不时提点一两句。
“老爷,这蒜蓉扇贝不需要放盐,你要是放盐会咸。”
“老爷,这火候差不多了...”
“老爷......”
林宴来到厨房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没有急着说话,走过去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看着。
待柳老爷子做好一道蒜蓉扇贝,他才开口:“一看就知道不好吃。”
这话仿佛一盆冷水泼在柳老爷子头顶一般,气得柳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旁的掌柜很识趣的往后退了两步,避免被两位祸及到。
刚退开,柳老爷子就把手中端着的蒜蓉扇贝往林宴脸上盖,柳老爷子也是习武之人,即便林宴躲了,可也被几个飞出去的扇贝打到脸。
厨房里的人见状,纷纷往外面躲,掌柜的也是一样,他跑得比每个人还要快。
一下子,厨房就只剩下柳老爷子跟林宴。
林宴抹一把脸,黑着脸说:“我要去告诉奶奶,说你欺负我。”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柳老爷子火气腾腾往上涨,拿起一把菜刀就往林宴身上招呼。
“你个混蛋小子,把玉扳指给老子。”
“你给我那就是我的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林宴边躲开便说话,瞅一眼被老头用菜刀削断的几根头发,撇撇嘴,然后站在原地不躲了。
劈向林宴脖子的菜刀距离林宴脖子只有一指厚距离停下,柳老爷子丢下菜刀哼一声。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不怕老夫砍了你?”
“你若砍了我,奶奶会休了你。”
柳老爷子深呼吸,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混蛋是个会气人的人,偏偏这个混蛋得他夫人欢喜,他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还得防着这个混蛋在他夫人跟前说他坏话。
想了想,柳老爷子平复了情绪,问林宴:“你来厨房找老夫做什么?”
“我家茶茶闷得慌,想尽快去都城了。”
“你家茶茶想去你就带着她去,跟老夫说什么?”柳老爷子想好了,接下来他不要跟林宴两口子一起,继续在一起他怕他会被气死,“扳指给你了,你想用银子就拿去用,赶紧带着你家茶茶滚蛋。”
林宴撇嘴,看一眼厨房外面,说道:“如今情况紧张,你跟奶奶还有姨娘还是跟我们一道比较好,我跟茶茶都会医术,有个头疼脑热也能及时医治。”
“呵,只要不看到你我就不会头疼脑热。”柳老爷子讽刺道。
“呵,自作多情什么,我说的是奶奶跟姨娘,你一习武之人,哪可能头疼脑热。”林宴反讽刺回去。
“你滚。”
柳老爷子低吼,肺真的要被眼前的混蛋气炸了。
“我可不会滚,我去跟奶奶说,吃了中午饭我们就出发进城,在城中待两日补充一下再继续赶路。”
“你都计划好了,你还来找老夫做什么?是不是想将老夫气死好继承老夫的财产?”
林宴没说话,只抬手摸摸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刺得柳老爷子后悔刚才没一刀真劈了他。
柳老爷子心里悔啊,太悔了。
林宴自然知道老头后悔,取下扳指递过去:“要不然还是还给你?”
“……”
柳老爷子更气了,好不容易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再收回来,要是收回来再给就真难了。
他不搭理林宴,背着手走出厨房。
外面的人距离厨房有断距离,他们看柳老爷子出来,一个个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掌柜。
他可是把客栈当自个家一样爱惜,哪里缺了豁口了他老心疼了。本以为厨房会被夷为平地,还好两位主子只是闹闹,没把厨房给扬了。
谢天谢地,观世音菩萨保佑了。
“重新做一份蒜蓉扇贝送上楼。”柳老爷子对掌柜吩咐,说完走了。
林宴随后出来,他也对掌柜说了一句:“跟昨晚一样,蟹可以少两对,虾多一些。”
“是。”
掌柜笑脸应下。
楼上,柳老爷子回房间就跟自家夫人告状。
“夫人,林宴那个臭小子要气死我了,我废了好大的劲做了一盘你喜欢的蒜蓉扇贝,那小子给我打翻了。”
柳老夫人撇一眼进来就告状的老伴,翻白眼。
一旁陪着婆婆的柳淑英都替自家公公尴尬,避免公公更尴尬,她起身退了出去。
出来房间,看到身上衣服脏兮兮似乎沾了汤汁的宴儿,诧异上前。
“你当真打翻了老爷子做的蒜蓉扇贝?”
林宴微愣,他知道老头回告状,但他没想到老头会这般厚颜无耻的颠倒黑白。
面对姨娘等待的目光,他如实道:“是他把蒜蓉扇贝往我脸上盖,要不是我躲得快,哪能只是这般样子。他真是越法的厚颜无耻了。”
柳淑英抬手打了林宴一下,瞪道:“年纪大了难免顽固一些,老爷子是真心把你当亲孙子一样对待,你可别这样说他,而且你也没资格说他。”
见姨娘生气了,林宴正经起来,说:“姨娘我心里有数,我这不是接了他的扳指么,就是我不太会做生意。”
“这些你无需担心,只要你把各个地方的人管理好就行,当然,你也要学着点,不能真的什么都不懂,柳家的产业长久,你家茶茶以后也能过得舒坦着不是?”
“嗯,回头我会学着些。”
柳淑英浅笑,突然想起南风楼,说:“你那个南风楼不就做得挺好,虽然没有做到别国去,但在凤朝也算是有些名望。”
“那也是咱们凤朝的那些人喜欢享乐,要不然哪能有我的南风楼的立足之地。”林宴谦虚道。
“行了行了,不跟你在这里说了,你今日怎么去惹老爷子?”
柳淑英知道,林宴没事肯定不会往老爷子跟前凑,每次凑上去两人必然会小打小闹一顿,左右这里无人,便问问。
“如今这个情况,这边城处不安全,如果发生战事就会很乱,茶茶的意思是去都城,而我的意思也是如此,老头是不想和我们一起,但我不放心。”
柳淑英明白了,也知道林宴是什么意思,她笑着对林宴说:“这件事情由不得老爷子,婆婆喜欢茶茶,也喜欢茶茶讲的小故事,不会与茶茶分开,你且把心放肚子里。”
“这个我自然是放心,我打算晌午后就启程去城中,在城中弄两辆宽敞的马车,准备一些东西再启程前往都城。”林宴把自己的安排说给姨娘听。
柳淑英点头:“行,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两人说完话各自回了房间。
…
另一头,李青松带人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梵城,然后去了一处不起眼的宅子。
容丽跟儿子被绑回来就在院子里不哭不闹,静心等着绑她们母子的背后人出现。
五岁的李康很乖巧,没有给自家娘亲添麻烦,他作为娘亲的儿子,也是男子汉,这种情况下保护不了娘亲,那就不闹娘亲的心。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心里还是很怕。
他抬头问:“娘亲,我们会死吗?”
“不会。”
容丽拍拍儿子的背,安抚儿子,不让儿子害怕。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外公外婆家?”李康在得知娘亲要带他回容家的时候就很开心,只是快到容家的时候被绑来了这里。
“过几日吧,康儿不怕,有娘在,我们康儿会好好的。”
李康乖巧点头,回抱娘亲,也学着娘亲拍拍娘亲的胳膊安抚:“有康儿在,娘亲也会好好的。”
容丽眼眶发热,忍着没有哭,点点头。
李青松现在窗边看着屋里相互抱在一起互相安抚对方的母子,脑子里想起儿时某天夜里雷雨交加的时的事。
那时候,他的娘亲也是这般抱着他。
“松儿不怕不怕,娘亲在,我们松儿不怕……”
那时候他也向里面的孩子一样回抱着自己的娘亲,也学着娘亲安抚娘亲,因为他的娘亲也怕打雷啊,可是那个小宅子只有他跟娘亲二人。
哦,不对,还有几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