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爷子鱼也不钓了,抱着外孙子回去找女儿。
被突然抱起来的李康看了看那要晃动的鱼漂,嚷嚷道:“有鱼上钩了。”
“甭管它了,外公带你去找你娘。”
“我们不是才跟娘分开吗?”李康不太理解外公为什么突然要去找娘。
“外公突然想起来还有些话没跟你娘说。”
“哦,那外公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他好沉的,不能把外公累到。
容老爷心里急着见女儿,哪能放外孙子慢悠悠走,不仅没放还抱紧跑起来。
“哈哈哈,外公再跑快点,要跟飞起来一样快。”李康哈哈大笑,还提要求,跟之前的想法完全背道而行,这会儿没想外公会不会累到。
容老爷虽然几十岁了,但平时也没有荒废懒惰。虽然没有跟习武之人一样,但也每日早起打打拳锻炼一下筋骨,是要比一般同龄人要强健得多,抱着自家外孙子跑小菜一碟。听外孙子还要快,想飞是不可能飞,那就只能加快速度跑起来。
“哈哈哈......”
所到之处李康的欢快的笑声感染一路的下人,他们也都跟着笑起来。
容丽跟着自家娘在院子树下说话,听到康儿欢快的笑声,她也跟着笑起来。
“回到容府,康儿很快乐。”
容夫人心里叹气,心疼女儿也心疼外孙:“当初要是为娘跟你爹就不应该把你嫁去李府。”
容丽摇头:“不怪爹娘,是我看错了人,是我执意要嫁给他,怪不得爹娘。”
“不怪你,怪李家人太会装了。”
说到李家人,容夫人庆幸那个外室子把丽丽母子放了回来,算是有点人性,想来不会做那赶尽杀绝的事,那么接下来只要丽丽母子好生在容府待着,只要不碍那外室子的事,那肯定就没有她家丽丽的事。
通常情况下,这种时候容家应该提醒李家那边,但她也有私心,想将女儿跟外孙留在容家。把女儿跟外孙留下,若大的容家将来就给女儿跟外孙,也能保女儿跟外孙一辈子衣食无忧。
至于女儿说的那外室子要女儿跟他的事情,容夫人没有当回事,那外室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李家那对母子,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娶女儿,怎么可能把康儿当作亲生子。
伤神中,容老爷抱着外孙进来了,且还跑到了跟前。
容老爷把外孙往自家夫人怀中塞:“夫人带康儿去别处玩玩,我跟咱家丽丽有话要说。”
容夫人皱眉,不满道:“你跟丽丽还有什么要说的话我不能听?”
“你能听,孩子不能听,赶紧抱着孩子去别处玩,等我跟丽丽说完再与你说。”容老爷急得很,容夫人见状便抱着外孙走了。
待人出了院子,容老爷盯着女儿,盯得容丽心里发毛。
“爹你别这样盯着我,想跟我说什么就说。”容丽端起茶杯喝口茶压压惊。
“听康儿说你给他找了一个新爹。”
“咳咳...”容丽被呛到了,呛到脸红,等她缓回来清了清嗓子,“爹你别听康儿瞎说,我那是缓兵之计,我哄着那李青松放我们娘俩,我若不哄着他我跟康儿哪能回得来。”
“那你跟他可发生过什么?就那...肌肤之亲?”容老爷有些难以启口,但还是问了出来。
容丽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爹的意思,连忙摇头:“我跟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干。”
“没有就好。”容老爷松了一口气,“既然那个外室子回来了,李家最近肯定不太平,你跟康儿就老老实实在容府,不过为父还是建议你带着康儿离开梵城去别处,如今这个形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仗,一旦打仗这个梵城也不安全。”
“听爹的安排。”回了容家,容丽就不想李家了,想来李家到时候也顾不上她跟康儿。离开梵城也好,正好不用面对那个李青松。
容老爷更加高兴了,咧嘴哈哈大笑,拍大腿说:“那为父这就去安排,等为父把梵城的事情安排好咱们一家四口就离开梵城去都城,如何?”
“好。”
国君住的地方,自然是安全稳妥的了。
容老爷直接笑眯眼,起身走了。
...
李青松让人送走容丽母子便午睡了一个时辰,还未睡醒有人来访,来人是李老爷。
李青松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扫一眼那亭子下的李老爷,轻视一笑,走过去很随意的坐在李老爷对面。
李老爷看着对面没有骨头似的儿子,脸一沉,冷声道:“既然回来了,就跟我回李府。”
“呵,还是别了,你们李府的门槛太高,我一个外室子跨不进去,只怕进去了没命出来,想当初我的母亲可不就是进了那个门就再也没有出来。”
李青松的娘被李家那个正室夫人发现后为表宽容大义,把外室强行接进李府,那天他没在家,因此也就没有被一起带回去,等到他回家得知娘被李夫人接回李府再去李府的时候,得知娘不小心落水亡故的事。
虽然最后调查出来是后院正受宠的小妾所为,但他不相信,他肯定害死娘的罪魁祸首是李夫人,等他要求眼前这个男人调查的时候,那名小妾畏罪自尽了,线索一断最后这件事就这样结束。
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守到一个被处理但还没有死透的丫鬟,在城外乱葬岗,丫鬟用最后一口气说出了真相,原来当真如他所想,他娘就是李夫人所害。
当年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莽撞冲上去差点死掉,落得不得不前往凤朝的船,如今眼前的人张口就让他回去,可笑。
李老爷知道他心中有恨,虽然也不是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儿子,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比他其他的儿子出色。
“听说你在凤朝那边生意做得不错。”李老爷打算先说点别的缓和一下。
“都处理了,现在什么生意都没有了,落魄得只剩下银票。”李青松侧头看向远处的小厮,丝毫没有把眼前的李老爷放在眼里,向小厮招手,“给爷倒杯茶来。”
小厮应了一声去了。
李老爷抿唇,忍着没有动怒:“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出个家当个和尚,听闻附近有座寺庙了的斋食很不错,我打算去那座寺庙出家。”
出家是假,吃斋食是真,说出来就是故意说出来气眼前的人。
果然,李老爷一听他要去出家,暴跳如雷:“胡闹,你怎可能去出家,你这样对得起你母亲吗?”
“哈哈哈,对的起你母亲么?哈哈哈哈哈......”李青松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李老爷被眼前突然癫疯起来的儿子惊到,甚至有点害怕和嫌弃,一时间竟然觉得眼前这个儿子还不如府里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同我去李府,那就当为父没有说刚才的那些话。”李老爷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接着又说,“既然你没有把那边的妻子带回来,那就断了,过些天为父给你安排相看几家的姑娘,你挑一个中意的娶了。”
“我现在就有中意的女子。”癫疯的李青松唇角上挑,别有异味的看着眼前的李老爷。
李老爷微愣,问:“何人?”
“容丽。”
李老爷一忍再忍的怒气顿时爆发,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还在笑得逆子脸上:“畜、牲。”
“老畜、牲生了个小畜、牲,我确实是畜、牲。”李青松笑容更盛,疯起来真的是连自己都骂,丝毫不在乎火辣辣疼痛的脸,无需照镜子都知道脸肿了。
李老爷很想打死眼前的逆子,但忍着没有再动手,厉声道:“那是你大嫂。”
“有什么关系,我与她又没有血缘关系。”
“你......”
“你当年不也是这样抢的别人的妻子吗,怎么我就不能了呢?”李青松微微歪头,笑看着气红了眼的李老爷,笑着笑着还笑出声。
李老爷感觉笑声特别刺耳,警告眼前的逆子:“你若敢对你大嫂下手,就别怪为父心狠。”
“呵呵,可是怎么办呢,大嫂昨晚就在我这个院子住了一晚上,晌午的时候才把人送回容府呢。”
“你...畜、牲,畜、牲。”
李老爷也疯了,跳脚狠狠踹过去,踹的位置是李青松心口的位置,是真想把人踹死。
李青松面容一冷,已经挨了一巴掌岂能再挨这一脚,他起身躲开,看着劈、叉在地脸色微白的李老爷,啧啧两声:“需要给你请个大夫看看根么?”
“你...逆子。”话到这李老爷晕了过去。
去端茶的小厮回来,看到叉开双腿躺在地上不动的李老爷,走过去把茶杯放下,然后看地上的人,问主子。
“爷,需要请大夫吗?”
“丢门口去。”
小厮一抖,没有任何质疑的把李老爷扛起来往外走。
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李老爷的贴身随从被安排在马车处等候,看到出来的小厮扛着的人衣着有些像老爷。
他皱眉上前还没开口那小厮就把扛着的人往他身上丢。随从接住人差点摔倒,看到人还真的是老爷,站得更稳了。丢人的小厮啥也没有说的转身回了,进门砰的将门关上。
...
“嘿,你们听说没。”
“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李家的那个外室子回来了,李老爷上门还被打晕丢出门。”
“什么,那个外室子也太嚣张了吧,居然敢这样对自个的亲爹?”
到了城里,安置好后姜茶跟林宴出来逛,路过一处路边茶摊子,听到这些,然后两人默契的停下来听八卦。
“有什么不敢的,当年那李家把人逼走,我还以为人死了呢,没想到那个外室子现在居然回来了,依我看,那个外室子是有备而来,李家啊......要乱咯,你们看着吧。”
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不赞同的人撇了这人一眼。
“那可不一定,李家在咱们梵城家大业大,接近百年的根基,那外室子消失几年就能击垮李家,痴人说梦。”
原本赞同前面人的人听到这人的话又觉得这人说的话有道理,一个个点头赞同,表示不相信那外室子能把李家击垮,但还是有人相信那个外室子能做到,毕竟一个人到了绝境的时候什么都能够做出来。
万一一把火烧了李府,或给李府的人下毒,人没了那李家可不就没了么。
接下来双方各持一论,没有什么可听的了。
姜茶跟林宴走开,两人边走边说话。
“没想到李少这么快就跟李府的人对上,还这么的嚣张,就不怕翻车?”
“他应该是一早就计划好了。”林宴猜测。
“既然都计划好了,那还要你帮忙做什么,白白给你当打工人送钱。”她觉得李少既然计划好了,那肯定是有把握拿下李家。
“困难与简单,得到的奖励都一样,你选哪一个?”
“那肯定是简单的了,奖励都一样,傻子才去选困难模式,你说的意思我懂了,不过你还真要在这里帮他啊?”
“看情况,如果那个李舯这两日没有来找我们,那我们掺和李青松跟李家的事。”
说什么来什么,林宴话刚说完,几个人把他们围住。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张画像,拿画像的人走上前,盯着林宴对了一下画像,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画像上的人,收好画像往后退一步,吩咐道:“抓起来。”
“我们自己走。”林宴出声喝止。
领头的人对上他的冷眸心里发虚,见他如此识趣,也就没有再让人动手,周围的人有些认识李府的人,待人走远后,才敢出声。
“那是李府的人,莫非那个青年就是那个外室子?”
“瞅着不像,应该不是吧。”
有人还是有脑子的,觉得那被李府人带走的人不是外室子。
“不是外室子那是谁?”有人问。
“李府的大少爷被人打了,会不会是他打的李家大少爷?”有人猜测,众人想到那青年身边的女子,觉得就是这样了。
这边,姜茶看一眼那走在最前面的人,问:“你们是李府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人回头看一眼她,见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不由有点琢磨不准了,甚至心里有点不安。
“你是哑巴吗?”迟迟等到回答,姜茶又说了一句特别欠打的话,不等对方生气,她又自我介绍,“我是一名大夫哦,我能看哑巴病。”
“我没病,我没哑巴。”陈山气道,狠狠瞪一眼她。
姜茶‘哦’一声,丝毫没有把陈山的瞪眼当回事,不仅没当回事还打算跟人唠嗑:“我听说你们李府的那个外室子回来了,他回来是不是报仇的啊,那你们李府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陈山嘁一声,鄙夷道:“就那个没用的东西还想报仇,痴人说梦。”
“不不不,人不可貌相,他离开了几年,你们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干了什么,说不定他抱上了一根大腿,他或许动不了李府,可他抱着的大腿肯定能行。”姜茶双手背在身后,悠闲悠哉的模样,看得陈山直磨牙。
陈山白了她一眼:“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就你这样的进了李府,肯定再也出不了李府。”
“不一定哦,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进了李府还能再出李府,你给我百两银子,不还是十两吧,看你也不像是有百两银子的人,如果我出不了李府,我给你十两,如何?”
除了陈山,其他人都在忍着笑,肩膀一抖一抖。
陈山气炸了,若不是看她旁边的青年不好惹,他真的会给这个女人两耳屎,长得不错,偏偏长了一张讨人厌的嘴。
深呼吸,忍住。
等到了李府,等她成为大少爷的女人,看她那张嘴还能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