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大农院里，此时张家全部人除了小孩子都在堂屋里坐着。
“老八跟咱娘昨天去旮旯村还没有回来，你们今天谁去旮旯村看看。”
说话的是张大林，霍招娣的男人，张八柱的爷爷，除了霍招娣这个家里最大的人。
张大林说完话看着跟前的儿孙们，见没有一个人出声，转而看向老大家：“大山，你跟你儿子大柱去看看。”
“我不去。”张大柱出声拒绝，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旮旯村，打死也不回去。
张大柱双眼通红看着爷爷，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瞪着，他瞪着爷爷说：“打死我也不回去，非要我去，我不介意再放一把火。”
他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拿捏这一家子人了，全都是怕死的人，只要他一说放火，一个个就不敢再说他什么。
果然，张大林听了孙子的话后不敢再吩咐他，转而看向老二家。
老二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找理由：“我们这房也抽不出人去。”
老三老四效仿，老五慢了一步，刚要跟着说的时候，他爹直接定下了他。
“老五，你去，带着你婆娘一起去，那姜家妇人厉害得很，你一个人去不太好对付，带上你媳妇好一些。”
张五山苦涩一笑，微微点头：“是。”
旁边的张五山媳妇不乐意了：“爹都说那姜家妇人厉害，她还有两个儿子在家，小女儿就嫁在旮旯村，还是一个打猎，就只有我跟五山去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咱家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能一起去，一起去难道还搞不过姜家人吗？”
张五山媳妇心里哼了一声，凭什么让她跟五山去，要去就一起去，倒霉一起倒霉，谁也别想躲过。
一个两个的过去简直就是送上门给别人欺负，欺负就算了，人还一去不复返。
她儿子张八柱她了解，不可能不回来，肯定是被姜家人扣住了。
看自家男人还傻不出声，伸手揪了张五山胳膊一下。
吃疼的张五山看向媳妇，看到自家媳妇暗示的眼神，立即说：“对，一两个过去简直就是送过去给人欺负，咱们人多，一起去的话，姜家肯定会怂。”
张小山死的时候去过旮旯村的人集体翻白眼，人多去了也是送菜好吧，一折腾就是几个月，那滋味可不好受。
张大林也不想去，他年纪可经不住折腾，他黑着脸看向老五家。
“你家八柱一个劲要跟着他奶去旮旯村，如今人没回来你们家负责去找。”
“我…”
“就这样定下了，你们要是不去找，那就给我搬出去。”张大林一锤定音，不跟老五家商量。
张五山的媳妇不乐意，豁出去道：“好啊，搬就搬，让村里大伙瞅瞅爹是怎么将亲儿子一家赶出家门。”
张五山媳妇说完拉着自家男人离开堂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几家见老五两口子回了屋，回头看着自家爹。
“不会是回房收拾东西真搬出去吧？”
没一会儿，老五两口子一人一个包袱，一人一床被子从屋里出来，当真是搬出去的架势。
张大林脸焦黑，呵斥张五山：“老五，你们若敢出那个门，以后永远都别想回来了。”
张五山张口欲说什么，结果话还没说出来，他媳妇抢了先：“不会就不回来，谁稀罕在这个家里，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啥都被某些人拿去。”
张五山媳妇说完踢了自家男人一脚：“走不走，不走我走。”
张五山媳妇跨出大门扬长而去，张五山脸色一变，赶紧跟上自家媳妇，媳妇要是没了，他爹娘可没银子在给他娶一个。
嘭！
张大林摔了手边喝茶的杯子，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嘴里骂着：“不孝子，不孝子……”
其他人有人忧有人喜，忧的是接下来谁去旮旯村，喜的是有两间空房了。
…
黄昏时候，张大山、张二山、张三山、张四山四兄弟来到旮旯村，四兄弟为了老五家的房间也是拼了。
解放后的大牛没有回家，在村口跟伙伴切磋玩耍，村里突然来四个陌生大叔，他带着伙伴把人“堵”住问话。
“你们是什么人？”大牛仰头叉着腰站在四人跟前。
张二山不耐烦小孩挡道，语气很不好道：“去去去，一边玩去。”
大牛见状，回头喊村长：“村长爷爷，有坏人来咱村啦～”
四人脸色齐刷刷黑下来，张二山不仅脸黑，他还动手。
大牛躲开，再次大喊：“村长爷爷，坏人要打我啊～”
其他人也跟着喊，在家里帮老婆子摘菜的村长赶紧出来，过来一看是张家几兄弟，脸拉下来。
“你们来干什么？”
张二山见村长来了，他收了手退回去与兄弟们站在一起。
“我们没有恶意，我娘跟我侄子今天都没回家，我们就是过来找人。”张大山跟村长说道。
村长撇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娘跟你们侄子昨天就离开了旮旯村。”
“对，我们都看到他们离开了。”大牛接着村长爷爷话后面说，其他小家伙也跟着附和出声。
“他们整天都在这里。”村长又说道。
张家四兄弟听完村长说的话后脸色各异。
如果离开了，人没回家又是去了哪里？难不成娘带着讹到的钱跟小八去镇上了？
“能不能问一下我娘跟我侄子离开的时是什么样子？”张二山问。
村长翻白眼：“小山死的时候你们不是来过么，你们当时怎么离开的旮旯村，你娘跟你家小八就是怎么离开的旮旯村。”
村长说完又想起来一茬：“你们家小八还给林家老林打了一张欠条。”
“什么欠条？”四人齐声询问。
“我知道我知道。”大牛举手嚷嚷，待张家四兄弟看向他的时候，他小嘴巴叭叭告诉他们，“是一张一百两白银的欠条，林爷爷说了，一个月内你们家要是还不了，就把那张欠条卖给镇上的地痞流氓，让地痞流氓上你们家讨债。”
四人脸色再度难看，心里把老五家的小八从头骂到尾。
“天都快黑了，你们赶紧回去，小心被狼叼了去。”村长催大牛一群孩子回家，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少掺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