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濛濛,一座四处漏风的灵堂,烛火摇曳。
十几名混混脸色阴沉地坐在灵堂中,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从始至终,这群混混都不发一言,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桑塔纳轿车开过泥泞的小路,从车上下来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他哭着跪倒在蒲团上,放声嘶吼:“哥!我回来晚了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老赖子,全名袁来福。
不为人所知的是,他还有个弟弟名叫袁来寿,很早就离开槐城去了别的城市发展。
混混们怔怔地看着这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眼眶也有些热了。
“到底是谁干的?”袁来寿睁着充血双眼。
“四门提督。。。沈浪。”
……
天府酒楼。
“恭喜四门提督走马上任!”王援朝主动起身提了一杯,“敬提督大人!”
“敬提督大人,哈哈哈哈!”
参与这场酒宴的除了南门代表王援朝、北门代表昌叔、西门代表洪爷、龙爷、光哥,东门代表陈韦陀一行人,还有以南哥为首的西门五少,黄小飞等核心员工。
这场由王援朝发起的小型聚会,除了庆贺沈浪成功‘脱罪’,更深一层的意思是把商业集团的核心人物都聚在一起,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能有个照应。
像王援朝这种混迹江湖的老杆子,让他平白无故掏钱出来请客是很难的。
沈浪笑着起身,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一抹嘴道:“感谢感谢,不过呢四门提督这个绰号大家以后就别提了,我们是生意人,做的是正当生意。”
“为咱们的正当生意喝一杯!”陈韦陀哈哈大笑。
席间,宾主尽欢颜。
欢声笑语持续不断。
而马琳穿着招牌的性感旗袍坐在沈浪身边,不时给沈浪夹菜,帮他挡酒,还叮嘱他少喝点,免得伤了身子。
“知道,你也别喝太多。”沈浪笑着点头。
关于沈浪跟马琳在一起这事,几乎成了槐城江湖公开的秘密,不知多少混混将沈浪奉为偶像,相比于影视剧里的‘浩南哥’‘山鸡哥’,显然在槐城只手遮天,黑白两道通吃的沈浪更具有说服力。
这件事沈浪心知肚明,但却百口莫辩,无法解释。
毕竟赵二和老赖子确实是他弄死的,冲白天鹅,废独眼,连昌叔也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给招安了,不到一年时间,他做了别人几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好在沈浪性格豁达,解释不了那就索性不解释,只要自己走正道,干好事,何惧之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援朝盯上了昌叔,抓着他喝酒,昌叔有些嫌弃桌上的菜,不止一次跟马琳提议,酒店完全可以增加菜谱,比如咸酸菜牛欢喜,荷兰豆猪嘿,这种菜才下酒。。。马琳自是一笑而过,心说这些阴间玩意除了你这个老变态,放眼国内都没几个吃。
南哥他们则盯上了年龄差不了几岁的陈韦陀,五个人一起灌他们姐弟,把陈韦陀灌的哇哇乱叫,非让小弟回家拿杀猪刀来,他要现场表演一个庖丁解牛,幸亏被沈浪给拦下了。
且不说这深更半夜去拿找头活牛,你在这酒宴上拿刀比比划划,要是伤着人可咋整,就算伤不到人,伤到桌椅板凳,你说是让赔还是不让赔?
吃饱喝足一群人跑去曾经的‘名人夜总会’,现在的‘万紫千红’唱歌。
这里有必要提一嘴的是,独眼伤还没痊愈就拿着沈浪的补偿金离开了槐城,夜总会则以很低的价格转给了王援朝,里里外外,王援朝又赚了几十万。
“说再见,别说永远!再见不会是永远!说爱我,不说承诺,爱我不需要承诺!”
“不后退,就让它心碎!宁愿孤独的滋味!”
“不被了解的人最可悲,反正爱不爱都有罪!要走也要擦干眼泪……”
随着南哥的一首《谢谢你的爱1999》,将全场气氛推到高。潮,就连昌叔也登台献唱了一首属于他那个年代的经典老歌,歌词内容有一句是——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一直到凌晨两点半。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沈浪一看来电人是沈幼溪,起身接听,“幼溪,你怎么还没睡,我这马上就结束了。”
“沈浪。。。你,你快回来,家里,出,出事了。”
电话那头沈幼溪说话结巴,带着哭腔,显然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沈浪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王援朝见他脸色不正,询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幼溪说家里出事了……我先回去了。”
“我让锦衣陪你一起去。”
“不用。”
沈浪匆匆回到缸套厂的家里。
凌晨三点,正是睡觉的时候,可缸套厂以沈浪家为核心的区域,灯火通明,沿途能看到很多邻居拿着手电筒在四处照,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沈浪无暇他顾,直接回到家里。
三层小楼所有的灯都亮着,大厅聚集了能有十多名邻居。
“爸,妈,幼溪。”
沈浪冲进去,发现父母和沈幼溪状态都还不好。
“沈浪。”沈幼溪嚎啕大哭一把抱住沈浪,“我害怕。”
“别怕别怕,出什么事了?”
沈幼溪将头埋在沈浪胸口,抬手一指院子角落,有一块被麻布盖上的物体。
沈浪走过去揭开布就看到血淋淋的一幕,这是一具浑身血淋淋的生物尸体,脖子以下的皮都被剥了,死不瞑目。
正是沈浪养的那只小流浪。
沈浪攥紧拳头,心头火起。
这只从一个月就开始养的小流浪跟家人感情十分深厚,又乖巧又伶俐,就算出去玩,到了晚上也会回家,究竟是谁如此残忍把它给杀了,还剥了皮,扔回院子里?
“肯定是老赖子那些小弟干的,我去去就回。”
沈浪心里有数了,抓起衣服扭头就走。
沈幼溪一把拽住他,“你别走,我害怕。”
“浪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沈峰重重抽了口烟,“你看这事,要不要报警。”
沈浪摇摇头。
对方敢这么干,压根不怕报警,况且只死了一只猫,报警有什么用,最多批评教育。
“浪子,你这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啊。”隔壁王叔担忧道,“哎,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