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洪爷的女儿洪薇薇被小混混打成重度抑郁,南哥他们为了赚一笔佣金瞒着沈浪去了趟金陵替洪薇薇报仇,如果不是沈浪得知消息连夜赶往金陵夫子庙,以一人之力砍翻几十名混混,西门五少的坟头草到如今至少有两米高。
如今再去回忆当初,沈浪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不知不觉,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沈浪要找的援兵不是旁人,正是陈文才,金陵土生土长的老杆子。
临近年尾,金陵的温度很低。
一间门脸不大,却稍显凌乱的改车场门口。
陈金蹲在一辆太子摩托旁边,用老虎钳对其进行改装,尽管只有一只手,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工作。
就在他满头大汗的时候,迎面走来六名头发五颜六色的混混。
2000年,网络刚刚兴起,还没有所谓的‘非主流’,但染发却并不罕见,深得小混混和小太妹们的喜爱。
所以现在混混之间有句流行词:纹身可以没有,头发必须得染。
“喂,车改好了没有?这都多长时间了?”为首混混骂骂咧咧,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陈金抬起头道:“啊,龙少,咱们不是说好一个星期么,这才三天,没有那么快啊。”
“卧槽!你他妈怎么做事的?说一个星期,你就真按一个星期给老子改?老子今晚就得用车怎么办?”
陈金解释道:“龙少,可这是我们说好的啊,况且我们这的活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一个,总得有先来后到的顺序吧。”
“先来你妈个X啊!”
混混,绝对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头发染成金黄色的混混见陈金敢顶嘴,抬起一脚就踹在他脸上。
陈金毫无防备的被踹了个跟头,鼻血也流了出来,他胡乱擦了擦鼻血,“你他妈干什么打我!”
“打你咋了,老子打不起你吗?”
黄毛混混嚣张跋扈到了极致,不给陈金起来的机会,补了一脚踹在他胸口,将陈金压在地上,狞笑道:“小逼养子,断了只手说话还这么嚣张,看样子还是打的少了。以前那个牛逼轰轰的金少去哪了啊?当初你那股子嚣张劲呢?”
陈金被踩的喘不过气,使劲拍打金毛混混的裤腿才让他将脚抬起。
他狼狈地坐起来,低声道:“龙少,晚上我就把车给你……咱们有话好好说吧。看在……咱们以前一起混过的份上。”
“卧槽!”黄毛混混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啪啪啪啪抽了陈金四个嘴巴子,“你还他妈敢跟我提以前!要不是老子以前跟你这个小逼养在一起混过,老子现在也不能被人歧视,被人说成跟过孬种残废!”
“给我把他拖进屋!——你们看个勾八毛?找打啊?”
后面这句话龙少是对两名改车厂学徒说的。
两名学徒不敢多言,对视一眼后赶紧跑回办公室打电话。
这时,陈金已经被拖拽进屋。
一名绿头发混混在混乱中把陈金的假手给卸了下来,拿着这个硬塑胶手抽陈金巴掌。
两名小太妹笑的花枝乱颤。
“龙少,咱们走吧,我想尿尿。”一名小太妹道。
“就在这尿呗,这有现成的尿壶。”黄毛混混嘻嘻哈哈道,“陈金,便宜你了,我马子的尿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喝到的。”
“你们……王龙!WCNM!”
陈金被四人摁住四肢,动弹不得。
其中一人掰开他的嘴。
小太妹犹豫了一下,还是笑嘻嘻的准备解手。
“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不是旁人,正是沈浪。
他从头到尾观看了事情经过,要不是对方做的实在太过分,他甚至还能继续看下去。
对于陈金这个人,沈浪实在没什么好感,他会有今天,纯属咎由自取。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几人抛下陈金,把沈浪围在中间,黄毛混混拿起颇为沉重的老虎钳在沈浪眼前比划,骂骂咧咧道:“小逼养找死是吗?”
沈浪乐了,“找死的是你们。”
话音落。
沈浪悍然出拳,砰砰砰砰。。。!
没有任何悬念,四名混混全被打翻在地,门牙断了一地。
两名小太妹见状想要逃跑,被沈浪追上去扯住头发拽了回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瞎混是吧,我代替你们父母教训教训你们。”
说着拿起老虎钳对准她们的屁股一人一下,抽的两个小太妹嚎啕大哭,尿急的那个更是直接尿在了裤子里。
目送六人惨叫着逃离现场,沈浪这才丢掉老虎钳,他捡起地上的假手抛给陈金。
陈金感激的道谢:“谢谢你啊,你是……嗯?”
陈金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看起来极其眼熟,分明在哪里见过。
“咦!?是你!”陈金想起来了,吓的脸色瞬间绿了,结巴道:“我……我已经不混了,你还想怎么样。”
沈浪打量车间摆设,答非所问道:“这改车厂是你家开的?”
“不是,我只是在这打工的。”
陈金的回答出乎沈浪意料,陈金家境不错,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落魄于此吧?看来过去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谁欺负我儿子!老子跟你拼了……!”
门外脚步纷乱。
陈文才带着十几名上了岁数,工人打扮的男人冲了过来,在看到沈浪后,瞳孔骤然一凝,“你……!”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除夕夜,沈浪突然造访时的压迫感。
“你想怎么样!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揪着我陈家不放?!你是想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陈文才痛心疾首的控诉着,两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眼神也浑浊了,再也不复当初的精神。
“爸,你误会了,他……没欺负我,他救了我。”陈金主动来到父亲身边说道。
沈浪摸出香烟抽了口,“找个地方聊聊。”
……
改车厂附近,有一家冷饮店。
门口摆放着木头桌椅,几个小孩正在玩纸旗游戏,“我是大将!”
“哈哈,我是爱国者导弹……”
“。。。”
沈浪收回目光,将香烟散给陈文才父子,“怎么落魄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