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漱捂嘴咳嗽一阵，粗重喘气盯着温婉:“你也瞧见了，我已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随时准备躺棺材里，能有什么好的。”
温婉抿了抿唇，提道:“我外婆来探望奶奶，还在房间里。”
“是吗？你外婆从桐乡那边过来了？”沈玉漱苍白笑了下。
温婉点了下头。
跟沈玉漱也无话可讲，温婉正要找个借口离开，却听到沈玉漱喊她。
温婉驻足回头。
沈玉漱走来几步，盯着她这张脸:“你跟你妈长得确实很像，在法善寺见着你，我差点就认成了你母亲。”
“所以你以为是见鬼了？”温婉蹙眉。
沈玉漱有气无力道:“再多看你几眼，又觉得也没多少相似。”
“你母亲雪凝脾气性格更温顺，你多了几分棱角。”
温婉淡笑了下，她发现了，沈玉漱似乎没那么针对她，说话也温和了些，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换做以前，沈玉漱都是恶言相向。
沈玉漱看出她的想法，她长长叹口气，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之所以不喜欢你，看江漫玲顺眼些，大概是她跟我有过相似的经历吧。”
温婉眼中有淡淡疑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却见沈玉漱咳嗽着无力一笑:“温婉，顾廷州的父亲从未爱过我。”
“他心里一直住着别人。”
温婉:“……”
说完这话，沈玉漱叫女佣扶她进房间。
微燥的风拂来，温婉陷入深思。
她想到那天在祠堂外面听到沈玉漱跟白沧海的那番谈话。
是沈玉漱下毒杀死自己的丈夫顾城，难道是因爱生恨吗？
看到外婆从顾老太太房间出来，温婉收起杂乱的思绪。
从御园开车带外婆离开。
在车里，外婆开了口:“丫头，顾廷州奶奶说是叫我留在京市，还邀请我搬去跟她一块住，你跟她提过这事？”
温婉缓了车速，回头问道:“那外婆您是怎样想的？”
陈秀岚皱着花白的眉毛道:“这哪是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不合适，我一个外人搬进那宅子住像什么样，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看笑话。”
这事不合规矩，顾老太太提出时，陈秀岚就婉言拒绝了。
温婉道:“外婆，您要是不愿去老宅，我可以买个房子，您就别回桐乡了。”
她目前手里还有点小钱，首付是没问题的。
至于顾廷州给她的黑金卡，她始终没动过。
提到买房子，老太太更不乐意:“女孩子要多存点积蓄，握点钱在手里才有安全感，我乡下又不是没房子，到城里来买房干啥？”
“外婆，我主要是想您来京市养老，我也好方便照顾您。”
“我现在身子好得很，等过几年再说吧。”
关于劝外婆来京这事，始终劝不动，温婉也很无奈。
回到御园里，陈秀岚说是外面太阳好，坐到了树荫下乘凉。
兰姐端来茶水和点心。
“老夫人，您请喝茶。”
陈秀岚抿了口茶问:“这是什么茶叶？”
兰姐笑道:“这是碧螺春。”
“好是好茶，还是没我们那边的月光白好喝。”
才来几天，老太太就想念家乡了。
兰姐道:“家里有月光白，平常先生喜欢喝，我再给您泡上。”
陈秀岚连忙摆手，叫兰姐坐下，陪她闲聊一会。
楼上的房间里，温婉从窗户往院子里看了眼。
看外婆跟兰姐在聊天，温婉收回目光，靠着沙发睡午觉。
拍完“千亿新娘”后，她的时间也空闲了下来，最近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下午两点半，温婉还沉浸在梦里。
男人矜贵的皮鞋踩进房间，她也没醒来。
窗外的阳光洒落到女孩那张精致的雪白脸庞上，顾廷州盯着入神。
看到温婉换了个睡姿，顾廷州走近她。
单膝跪地，他凝视这张小脸，喉结滚了下，终究是低唇吻住了她。
紧紧地含 住她粉 嫩的唇，摩挲辗压，一寸寸深 入。
温婉透不过气来，睁开一双惺忪的清眸。
她的整个人被顾廷州揉进怀里，他的手插 入她的发间，不停地亲她，延绵到了她细颈间。
温婉挣扎:“好热。”
这房间的空调，她睡前觉得有点凉，便关掉了。
这会却热得不行，温婉忍不住推顾廷州的胸膛。
顾廷州低眸盯着她，他眼中含着浓烈的情绪:“婉婉，我真的好想你。”
温婉:“……”
“我不是在这里吗？”她有些疑惑。
顾廷州俊眉却拢了起来:“去国外这几天，我整天度日如年，见不到你，我没心思工作，饭也吃不下。”
“婉婉，你不在，我好像大病了一场。”
从未听过顾廷州这样浓烈说过话，温婉睫毛轻颤:“我是你的药吗？”
顾廷州紧扣住她，他的脸深埋入她颈间:“所以你永远别离开我。”
她问:“世事无常，要是哪天我离开了呢？”
男人呼吸一促，嗓音暗哑低沉:“我会死。”
听到他这样的话，温婉平静的心湖，好像被什么搅了下。
莫名地有些许悲伤蔓延在心间，她在心里轻叹:顾廷州，不要把我当成月亮，月亮高挂，也会藏入云层里，或许哪天你抬眼，我也不在了！
这话，她未曾说出口。
*
周六。
顾廷州开车来了京市郊外，把车停在一座酒庄外面。
温婉把外婆扶下车，她说道:“外婆，这座酒庄是顾廷州朋友开的，他叫陆沉。”
“酒庄后面有果园，待会我带你去摘水果。”
老太太扫了扫这周围的环境，便笑道:“这里环境真不错，我闻到了酒香。”
顾廷州扬步走进酒庄，温婉也扶外婆进去了。
酒庄里装修奢华，壁柜上都是酒。
陆沉嘴角含笑看向老太太:“外婆您好，我叫陆沉，欢迎过来。”
外婆瞅了眼陆沉，在温婉耳旁道:“这位年轻人长得可真好，跟顾先生一样俊俏，城里的人穿得也干净，不像咱们乡下。”
温婉笑笑，顾廷州的朋友就没有丑的，另外那两位也是赏心悦目。平日这四人要是在哪出现，必定是焦点。
陆沉扬手，喊来酒庄的服务生:“拿酒过来。”
上好的百年成酿红酒端来，温婉让老太太抿了口。
老太太直夸好酒。
随后，陆沉跟顾廷州在酒庄里的茶室下象棋。
温婉带着外婆来了后面果园里。
摘了会水果，温婉的手机响了。
苏棠来电问:“婉婉，你在做什么？”
温婉道:“我跟我外婆在郊外酒庄里，这边的果园很大，你要过来玩吗？”
“行啊，你把地址发给我。”
温婉便发了定位过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苏棠骑机车过来了，她身后还坐着个人。
看到封烟烟摘下头盔，温婉惊讶:“烟烟，你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