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过来跟她聊天,说这部电影的拍摄细节。
温婉问道:“阳吉奶奶是她本人出演吗?”
严北点点头:“你看到那位小卓玛了吗?她很有灵性,我跟卓奶奶沟通过,可以出演卓妍小时候。”
温婉也觉得那卓玛不错,普通话也说得好,带点当地口音,也恰好符合人设。
到了晚餐时间,严北过去帐篷里喊众人吃饭。
温婉才看到在大锅前煮挂面的封烟烟。
用柴火煮的面条散发诱人香味,还放了许多煎荷包蛋。
最后封烟烟洒上一把葱花,面也出锅了。
严北过来瞧了眼,满意笑道:“这手艺不错,看起来就好吃。”
“烟烟啊,你经常做饭吗?”严北对封烟烟很有好感,就是惋惜她不能开口说话。
封烟烟点了点头,她生长的环境造就了她只能自力更生,父母早逝,她五岁就被送到孤儿院。
院长阿姨很照顾她,也教会了封烟烟厨艺,等她再长大些,经常会在孤儿院后厨帮忙。
封烟烟煮的这锅面被吃得干干净净,有人还摸着肚皮说没吃饱。
封烟烟正打算又下点面,被严北阻止了,他对剧组众人道:“这趟来草原上拍戏,生活上是艰苦些,希望大家能尽量克服,这班布村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最近的商店也是要开车走个几十公里,你们谁还饿的话,找我发干粮,有压缩饼干还有罐头食品,这些还是带够了。”
主要是看到封烟烟缩鼻子,看起来楚楚可怜,站在外面凌冽风里煮面,严北心生几丝怜悯,他过去对封烟烟道:“要是冷就进帐篷里,这草原的夜里温度很低,别冻感冒了。”
封烟烟比手语:谢谢严导演。
严北看得稀里糊涂问温婉:“她说什么?”
“她说谢谢你的关心。”温婉笑盈盈道。
严北道:“不客气。”
封烟烟身上有种让人垂怜的柔弱气质,严北盯着她的背影,转头问:“烟烟有男朋友吗?”
温婉愣了下,看出严北的心思:“噢,好像是有的。”
严北虽说是有名导演,名气和财力都不错,不过他惯来花心,也跟女明星传过桃色绯闻。
温婉第一时间就替封烟烟规避了这份烂桃花。
严北失望进了帐篷里。
温婉紧裹着羽绒服,她来了帐篷外面的草地上,仰头望着夜空。
草原上的星星多得像沙子般,明亮,闪烁,仿佛伸手可触。
她不自觉伸手到皎洁的苍穹,手指间灌进来寒冷的风,她眼中似蒙了层雾,视线变得朦胧。
她眨了下眼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只有一格信号,还很不稳定。
在这样的偏远的地方,仿佛跟那个繁华锦绣的京市是两个世界。
这边夜里的风还夹杂着青草的味道,她忽然有些忘记了那男人身上的气息,似乎是干冽醇净的冷檀木香,是独属于顾廷州的气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温婉转头,看到了封烟烟那张冻红的小脸。
“烟烟,你还不睡吗?”
封烟烟踩着草地走近她:你是不是想顾廷州了?
温婉眸光微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距离他在剪彩仪式上晕倒,也过去七八天了,从收到许涛发来的那条信息,后面温婉也没问顾廷州的近况。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封烟烟冻红的鼻子吸了吸。
温婉:“这边手机没信号。”
“婉婉,你站高一点,信号可能会比较好。”
封烟烟打手语:“我先进去了,外面好冷,你也早上进帐篷里来。”
封烟烟离开后,温婉凝着手机,表情怔怔的。
她看到前面有经幡,好像是座寺。
她朝那边过去,看到有台阶上去。
于是走了上去,再看手机,增加了两格信号。
温婉划开手机屏,停留在那串手机号码上。
她先看了眼时间,也才晚上八点半。
周边静谧,四处都是风声。
温婉站着犹豫了很久,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响了几声,她听到那边接通了,她尽量压下那种莫名的紧张,便问他:“顾廷州,你身体还好吗?”
那边沉寂了数秒,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入她耳朵里:“婉婉,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
“我是看你在新闻上突然晕倒,也不知道你醒了没有…”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电话,她打得很仓促突然。
顾廷州听到她这边呼呼的风声:“你站在外面吗?”
“嗯,帐篷里没信号。”
“在哪拍戏?”
温婉回:“若尔盖草原。”
手机的信息突然不稳定,温婉听不清那边顾廷州在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见着信号又跳到一格,只能挂断了。
过了许久,她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仅有四个字:“我好想你。”
温婉凝着他的微信头像,有些发怔。
那边又发了条来:“快进帐篷里,不许站在外面吹冷风。”
温婉轻咬了下唇瓣,还是回了句好。
这个“好”字,在页面转了许久,才送达过去。
她回到帐篷里,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除了封烟烟和阮芳,还有剧组四个女孩子,睡的大通铺。
按照严北的话来讲,挺过这一个多月就好了,要是拍摄进度快,能够提早回京。
温婉简单洗漱了遍,过去掀开被子跟封烟烟躺在一起。
外面的风刮得帐篷猎猎翻飞,犹如鬼哭狼嚎。
温婉没有一丝睡意,她摸到手机,看到一条新的信息。
她点开了,看到顾廷州截住她上次的那条信息问她:“可以告诉我,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他截住的信息是“顾廷州,我想你了”
温婉内心做着挣扎,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如果换做还没目睹顾廷州残忍的一面,她或许会直接告诉他,她发这条信息就是发自内心。
可如今,她退缩了,失去了那份勇气。
她只能把手机放旁边,装作信号不好,没看到这条信息。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都没睡着。
早上五点,阮芳的闹钟响了。
阮芳睡得很死,也没爬起来摁停。
吵醒了别的女孩子,那女孩喊了声:“阮芳,把你的闹钟关了,实在太吵了。”
阮芳在梦里哼道:“我设闹钟,本来是想爬起来看日出的。”
“那你怎么还不起来?”
“我滴个老天爷啊,我哪想到会这么冷,我都快冻死了,哪有心情看日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