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回头,看到一个化着浓妆穿得洋气的女人,她再次问:“你就是晚樱?”
温婉:“是的,你是玲姐吗?”
“对,你跟我来吧。”
玲姐带温婉来了游艇里一间休息室,拿了件礼服给她:“换上吧,你身上这身不适合弹钢琴。”
玲姐注意到温婉脸上的伤疤,她道:“肖红说你长得像温婉,我还不信,这么近看还真像。”
“就是你脸上的疤是怎样弄的?”
温婉随口说:“小时候调皮造成的。”
“可惜了,好好一张脸。”
温婉跟着玲姐出来了,外面已经是宾客云集。
有架钢琴在甲板上,玲姐带温婉过去:“你就坐这里弹琴吧,弹你拿手的,或者应景的。”
温婉落坐后,那一道道目光也往她身上投来。
许久没碰过钢琴,到底有些手生,温婉弹了两首音乐才适应下来,接下来就是超常发挥。
她琴弹得好,引来不少客人站过来欣赏。
温婉尽量低着头,她的头发披着,稍微遮掩了左边脸上丑陋的疤。
她弹得投入时,游艇停靠的岸边,开来了黑色豪车。
男人高大的身形从车上下来,手拿着盲杖,很远就听到了游艇甲板上的钢琴声。
那是一首天空之城!
那淡淡熟悉的旋律入耳,顾廷州问:“谁在弹琴?”
许涛朝甲板看了眼,只看到围了一圈人,也不晓得谁在弹琴。
“顾总,今天晚会请了人来弹钢琴,还有别的表演节目。”
许涛看到男人穿西装的背影走上游艇,身为今晚游艇宴会主人,顾廷州的出现,顿时引来无数瞩目。
宾客中有人窃窃私语:“顾廷州好帅啊,只是可惜了一双眼睛瞎了,估计是太优秀了,遭到老天嫉妒了。”
那些豪门千金凑在一起聊顾廷州:“他就算瞎了眼,我也爱,他那样子好禁 欲啊,好想睡他。”
“你不如去勾搭试试,看他会不会理你。”
“我想是想去,就是他看起来好冷漠,听说他瞎了眼脾气变得很不好,经常开除员工。”
“你也不是他的员工啊,怕个毛线,勇敢点,说不定今晚就能睡到他。”
那个说想睡他的女人,被别的千金怂恿,她忍不住踩着高跟鞋走到顾廷州面前语气娇俏:“顾先生你好,我叫喻可晴,方便认识一下吗?我爸爸是…”
顾廷州偏过那双漆黑的眼,语气淡而冰冷:“滚。”
仅一个字,让喻可晴脸上挂不住,她差点哭出来。
还在弹钢琴的温婉目睹了这一幕,她手下错乱个好几个音符,心也乱了。
许涛注意到了钢琴前坐着的温婉,他不免微微错愕。
“顾总,咱们往那边去吧。”
顾廷州笔挺修长的腿却走到钢琴前。
周遭的人看到他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顾廷州漆黑的眼落到温婉身上。
温婉抬眸盯着顾廷州那张脸,他眼神无波动,那眉心却蹙起。
从钢琴前起身,温婉匆匆想离开,听到顾廷州出声:“站住。”
温婉转头问:“顾先生有事吗?”
听到这道粗哑的女声,顾廷州认出了是那个金悦帝宫的女服务生,他低低道:“是你。”
温婉淡笑:“顾先生记性不错。”
“刚才那首天空之城,你弹得不错。”
听到他这样说,温婉心里却很慌张,她很怕顾廷州从钢琴声里捕捉到什么。
但是她观察到顾廷州那表情,又松了口气。
以前的温婉声音很清甜,如今变得像妇女那样粗哑难听,他应该不会联想到是一个人。
刚才就弹了一个小时结束,温婉不想再继续了,找到那位玲姐。
玲姐道:“你弹得不错,到晚会结束再走吧,钱这么好赚,你可别错过机会。”
这钱确实好赚,弹几首曲子,几千块就到手了。
为了钱,温婉又留下来了。
她回到钢琴前继续弹琴。
以前还在御园住的时候,温婉经常会去琴房,她喜欢弹一些固定的曲子。
为了不让顾廷州认出她,她换了音乐,并且故意弹错。
果然顾廷州没有再注意她,
边弹着钢琴,温婉盯着顾廷州那道高大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从熟悉到陌生,也不过是一纸离婚证。
从此,她跟顾廷州再无瓜葛了!
收了目光,温婉不再看他。
这场晚会结束,温婉过去玲姐那里领了今晚表演费。
玲姐指着她身上的礼服:“你过去休息室换下来吧。”
这游艇很大,总共三层,温婉忘了休息室的位置。
她找了许久,来了最顶层,看到旁边有扇敞开的门。
她看到里面装修豪华,像是个卧房。
想着也没人,温婉进了浴室里,把礼服脱下,穿回自己的衣服。
她打开浴室门,便看到进来一道矜贵身影。
盯着顾廷州拄着盲杖,那双长腿踩进来,温婉有些怔愣盯着他。
顾廷州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到门边的立式衣架上。
随后就看到他抬手扯了扯领带,举手投足随意慵懒。
温婉站着盯着他,她的脚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轻步来了顾廷州面前。
她盯着他这双深邃的眼睛,曾经漂亮得像藏着星河,如今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她屏住呼吸盯了他好半晌,直到他蓦地蹙眉:“谁?”
温婉手里的红包落地,恰好就掉到他黑皮鞋前面。
这是刚才玲姐给她的演出费,里面的现金洒了出来。
温婉只能出声:“顾先生,我是晚樱,不好意思啊,我找不到地方换衣服,闯进了你的私人空间,我马上就走。”
说完她蹲下去就捡钱,重新塞进红包里。
有张百元钞票却在顾廷州的皮鞋底,温婉只有硬着头皮尴尬道:“顾先生,您踩到我的钱了,能抬下右腿吗?”
看到皮鞋抬了起来,温婉赶紧捡完那张钱起身,抓住包道:“打扰了。”
她匆匆就走了出去。
从游艇上下来,温婉往大路过去,她站着等出租车。
正好就下起了春雨,在绵绵细雨中,温婉站到旁边的公交站台下面。
等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出租车过来。
从游艇那边开过来一辆黑色豪车,优越线条的宾利停下。
从降落的车窗里,许涛盯着她:“晚小姐,你在等车吗?”
听到许涛这样称呼她,温婉不自然笑了下:“对啊,等了老半天,可能这地方比较偏僻吧。”
“你坐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太麻烦了。”
许涛却瞧向后座问:“顾总,这位晚小姐打不到车,方便捎她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