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他从喉咙里发出一道极沙哑的声音，低低念道:“我不会放你走，永远都不会，除非…我死了。”
…
吃午饭时，桌上沉默安静，只有夹菜的声响，两人相坐无言。
温婉吃了几口就放筷了，她拉开了餐椅起身。
顾廷州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要去哪，我送你去。”
“我带狗去打疫苗，那宠物医院气味很难闻，你一向爱干净，就不劳烦你送我了。”
她冷漠甩开了他的手，过去提狗笼子。
把车开出来，她神色有些恍惚，看见了车头站着的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
车头堪堪挨近顾廷州，差点就撞上去了。
温婉踩了脚刹车，她眼睛红红地道:“你让开。”
顾廷州扬步过来，拧开了车门，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
她的肩膀落到他手掌间，顾廷州紧盯着她:“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听我解释？”
温婉露出抹凄凉的笑:“顾廷州，明天是我妈的祭日。”
他握紧她肩膀的手轻抖了下，薄唇紧抿。
“我妈是怎样死的，我应该从来没跟你说过吧，她被三个男人强暴杀死了，死不瞑目，血流遍了她的全身，她是生我养我的人，她那样温柔心慈，为什么还要受这样残忍的对待，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扬起眸来:“你要我听你解释，那你就告诉我，顾乾坤的那张五千万的支票是你妈开的吗？”
同样都是落款清雅。她不会天真以为是巧合。
顾廷州抿紧了薄唇，好半晌开口:“是她开的。”
温婉含泪再问:“那张就是买我母亲性命的支票？”
“不是，我母亲不会这样歹毒，她跟你母亲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面对他的反问，温婉哑口无言，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所以你妈不是幕后凶手是吗？”她的心莫名很痛，她很排斥跟顾廷州说到这些，提到母亲的死，她总是很难过。
顾廷州斩钉截铁:“不是。”
她眼泪落了出来，轻轻说道:“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但我一定会去查，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个真相。”
“顾廷州你松手，你抓着我的肩膀很痛。”
他蓦地就缓了手劲，眼底猩红走近她，声音软得不像话:“婉婉，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回到…你没走进那间收藏室之前。”
她掀着眼皮哽咽:“回到我像个傻瓜的时候，还是被你骗得团团转的时候？”
“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要装作不知道，装成个傻子来跟你好好过日子吗？”
“顾廷州，我办不到，你也别逼我。”
她拧开了门，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盯着消失的车尾，男人的心钝痛，脸色寸寸苍白，失了血色。
…
从别墅里出来，温婉便来了宠物医院。
登记了小狗信息，温婉把小家伙交给了医生。
打完疫苗要静坐半小时，温婉坐在宠物医院的走道，怀里抱着小狗，好像它小小的身体能温暖她一颗冰冷的心。
后来，她带小狗来了梧桐小区。
封烟烟不在，苏棠在家刷手机看剧。
看到温婉提狗笼过来，苏棠从沙发跳起来就过来逗小狗。
“它叫什么名字？”苏棠很喜欢小动物。
温婉道:“我给它取名叫小白。”
“小白是不是太随便了点，不如就叫小雪球吧，也符合它的外形。”
温婉没什么意见，也觉得挺好听。
坐在沙发上，温婉神色不好，苏棠也看出来了。
温婉低低说道:“清雅是顾廷州母亲以前的名字，后来她才改成了沈玉漱。”
苏棠顿时陷入震惊:“你别告诉我，杀你妈的幕后凶手就是顾廷州母亲。”
“我还不知道，我要找到证据，或许福伯会知道真相。”
“那福伯是当年的凶手之一，说不定顾乾坤收的那五千万的支票，福伯知道是谁开的。”
苏棠犹豫了下，忍不住问:“要是幕后凶手真是沈玉漱，你打算怎么办？”
温婉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她缓缓转头望着苏棠:“跟杀母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会遭天打雷劈吗？”
苏棠重重一怔:“……”
她的脸埋在掌心里，有些无助:“阿棠，我爱上他了，我该怎么办？”
从她进入顾氏起，跟顾廷州接触的种种一帧帧地浮现在脑海里，从心动到生情，哪一步走得不是彷徨犹豫，那个男人爱极了她，她又不是铁石心肠。
苏棠有些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梧桐公寓待了一下午，温婉听到手机在震。
“是顾廷州。”苏棠扫了眼她的手机屏。
温婉没接，直到那边挂断。
接着就弹出条微信，显示在她眼皮底下。
他发来:江漫玲约我在摩卡咖啡厅见面，现在过去。
她还记得前几日，她求过顾廷州，让他把江漫玲引出来，看来她是上钩了。
温婉从沙发起身，提着狗笼子:“我走了，改天再说吧。”
苏棠盯着她的背影劝道:“婉婉，要是能过，就好好跟他过吧。”
温婉背脊僵了下，朝她点了下头。
从梧桐小区开车出来，温婉导航去了摩卡咖啡馆。
那家店就在顾氏大楼附近，她加快了车速。
…
摩卡咖啡厅内。
顾廷州拢手点了根烟抽，掀眼皮冷淡问:“找我有事？”
他其实也未联系过江漫玲，她就自动出现了。
打了通电话到公司内线，是秘书转达到总裁办公室。
当时顾廷州正在批阅文件，听到是江漫玲的来电，停下了手里工作。
江漫玲手握杯子，盯着对面男人冷峻的脸，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她马上就要离开京市，只想走前再见上他一面，她试着联系他，没想到顾廷州会理她。
还过来咖啡厅跟她见面。
江漫玲道:“廷州，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顾廷州修长的手夹烟放唇边吸了口，烟雾淡淡中盯着她:“认识这么多年，就当见个老朋友。”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江漫玲受宠若惊:“我买了今晚的机票飞国外，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能够在走前见你最后一面，我很开心。”
顾廷州笑了，却不达眼底:“那孩子死在我手上，不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