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岚是个固执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就朝那家干货店过去了。
才走到店门口,那辆红色小车就停了过来。
陈秀岚看到从车里下来个年轻的姑娘,这么冷的天穿着皮草长裙,看起来很洋气,就是不保暖。
江漫玲盯着陈秀岚,她知道这是温婉的外婆。
前阵子她怂恿李翼绑架温婉,被抓进了看守所。
以为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哪想到温婉撤诉了。
虽然温婉没说,不过江漫玲知道她赌赢了,她提到了那个夭折的孩子还尚在人间,温婉为了那孩子,选择放她一马。
不过江漫玲不感激她,反而越发憎恨温婉,怨她毁了自己整个人生。
今天江漫玲在御园门口的车里坐了许久,本想找温婉挑事,却一直没看到她。
结果碰到温婉的外婆出来。
江漫玲便鬼使神差跟踪了过来。
陈秀岚进去店里买完食材出来,看到那年轻姑娘还在盯着她看。
老太太满头雾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江漫玲却走到她面前:“你是温婉的外婆对吧?”
提到外孙女,陈秀岚瞪大老眼:“你认识婉婉?”
江漫玲冷笑:“不仅认识,还有恩怨,我对她恨之入骨。”
陈秀岚震惊脸:“你为什么会恨婉婉,她得罪过你?”
“因为她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顾廷州。”
陈秀岚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这姑娘看起来不友善,陈秀岚拄拐杖想走。
哪知道江漫玲堵住她道:“老太婆,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太太不喜欢这个姑娘,眼神都是戾气。
江漫玲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保证你大吃一惊。”
陈秀岚脸都白了,有些颤颤悠悠。
“关于温婉的妈是怎么死的,你想听吗?”
这个秘密是福伯生前告诉她的,江漫玲一直记在心里。
居然提到了自己那惨死的女儿雪凝,陈秀岚脸色一片青灰。
雪凝的死,是她一生的痛。
她只晓得雪凝是被人害死的,具体是怎样害的,老太太并不知道,温婉也没详细说过。
那时雪凝死后,温婉的外公受不住打击也跟着病逝,她含辛茹苦把温婉带大,已经是吃尽了苦头。
“雪凝怎样死的,我知道,不必你来说。”
陈秀岚板着张老脸。拄着拐杖的枯瘦手指却在发抖。
江漫玲也懒得跟老太太扯下去:“我今天就告诉你真相,你女儿其实是顾廷州的母亲沈玉漱害死的,她当年开了张五千万的支票让人除掉你女儿,还喊了三个男人强暴她。”
“温婉可是嫁给了杀母仇人的儿子,老太婆你觉不觉得这很可笑?”江漫玲笑得很扭曲,她就是要让温婉不得好过。
果然陈秀岚扔了拐杖,一屁股就摊倒在地上。
看见老太太受了刺激,江漫玲冷笑着离开了。
马明在车里看到陈秀岚坐在干货店门口,他赶紧跳下车。
兰姐也刚好从菜市场出来,跑过来搀扶起老太太。
等到把陈秀岚安置在车里,老太太已经是老泪纵横,情绪受到很大刺激。
兰姐赶紧道:“马明,到附近医院去。”
陈秀岚拒绝了:“回去,我绝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能行,您摔着哪里了吗?”
兰姐很紧张,毕竟是她带老太太出来的,得负责任。
陈秀岚老眼都是泪花:“我要见婉婉,我没事。”
马明打转方向盘就朝南山开去。
车轮胎从坡下压上来,温婉还在院子里逗小狗。
她刚才睡了会,醒来太无聊,只能跟狗玩了会。
看见外婆被搀扶下车,鞋都掉了一只,那模样很狼狈。
温婉把小雪球放下,跑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兰姐先开了口:“都怪我把老夫人领出去,结果她在菜场门口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老夫人不肯去医院。”
温婉帮着把外婆扶到客厅沙发上。
接着检查外婆有没有受伤。
陈秀岚忍不住就泪眼婆娑说道:“婉婉啊,真是难为你了。”
温婉不懂外婆话里的意思:“你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出门前好好的,回来后陈秀岚就好像受了刺激。
陈秀岚叹气:“要是跟顾先生实在过不下去,那就跟我回桐乡去吧,不必再勉强自己。”
“……”
温婉怔住了,她猜到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陈秀岚才这样说。
“你怎么了?”温婉觉得很不对劲。
陈秀岚抹着眼泪,哭了半晌,却没说原因。
哭累了,陈秀岚也疲乏了:“扶我去房里吧,我想躺会。”
温婉扶着外婆上了楼。
门关闭上,陈秀岚躺到床上,浑浊双眼呆滞无神,接着叹了口长气。
温婉在门外站了会,听到里面没动静,她不安地打开一些门。
看到陈秀岚闭了眼皮呼吸,她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
从楼上下来,温婉问道:“兰姐,我外婆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兰姐摇头:“我买菜去了,老夫人跟马明在车里,我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温婉询问的目光看向马明。
马明如实道:“你外婆见到了江漫玲,她好像对你外婆说了什么,你外婆就摔跤了。”
不必马明继续说下去,温婉大概是猜到了。
外婆知道了母亲死的真相,才会反应那样大。
外婆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江漫玲明显是不安好心。
她有些悲凉轻叹,外婆叫她回桐乡去,可她哪里还能回得去。
顾廷州不放她走,她只能天高海阔任鸟飞,到时悄然出国。
只有这样,顾廷州才寻不到她。
傍晚,别墅外面有车响。
兰姐从外面进来道:“太太,来客人了,是上次开保时捷那个女孩子。”
温婉穿着一身家居服,回头就看到一身精致着装的颜夕。
她穿着件简约的白色外套,立领盘扣的设计,透着古典韵味。
穿着简单的修身蓝色牛仔裤,脚踩一双短靴,头发用鸟雀簪子盘了起来,露出一张笑盈盈的鹅蛋脸,礼貌盯着温婉:“不好意思,我联系不上顾廷州,打几通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只能过来一趟。”
温婉让兰姐泡杯茶过来:“你坐吧。”
颜夕打量这屋里的摆设,她笑道:“好多年没来御园了,变化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