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意识到顾廷州一时半会都没说话,他默了许久:“经常疼?”
“嗯,我身体不太好。”
顾廷州靠着座椅:“回你的租房吧。”
“那还去老宅吗?”
“下次去。”
温婉:“……”
“抱歉。”她只能低声说了句,转了车头。
接下来车里很沉默,往她的租房开。
经过一家菜场,温婉转头问:“现在到饭点了,要是顾先生不嫌弃,可以到我那里吃饭,我去买点菜。”
她听到顾廷州嗯了声。
有些意外,不过温婉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随便,不要太辣。”
温婉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下。
原来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样大,时隔三年,顾廷州变得更禁 欲冷漠,连口味也变得大不相同。
“那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菜。”
把车停路边车位,温婉下去来了菜场。
她逛了圈,索性买了条鱼。
她也琢磨不透他的口味,不过想着鱼应该会吃。
又买了点新鲜蔬菜,经过水果摊,买了应季节的水果。
她提着几个袋子回车里,听到顾廷州在打电话说工作上的事。
温婉没出声,直接发动了车子。
开到租房门口,温婉耐心等着顾廷州挂完这通电话。
她从口袋里拿钥匙开了门锁,进去就把窗户打开了。
这间老平房只要稍微不通风就有股淡淡的霉味。
她进去洗了盘水果出来,看见顾廷州坐到了那张老旧沙发上。
把果盘放桌上,温婉道:“你先吃点青提,我去做饭了。”
等到她做完这顿晚饭,已经是傍晚。
外面天色渐暗,温婉打开了灯。
淡淡昏黄的灯泡下,温婉盯着饭桌对面坐着的矜贵男人。
坐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吃饭,依旧敛不去他一身矜贵。
温婉注意到他吃鱼比较多,但丝毫不吃辣椒。
温婉打破沉默询问:“鱼还合胃口吗?”
顾廷州挑眉:“还不错。”
“好吃就多吃点,这鱼没什么骨头。”
温婉备了双干净的筷子,专门夹菜到顾廷州碗里。
这张桌有些宽,温婉索性站起来,她夹了筷青菜递过去。
放到他眼前的瓷碗里,她看见顾廷州停了筷子,他微微皱眉:“没换洗发水吗?”
他这么突然问到,温婉愣住。
前面顾廷州让她换洗发水,她以为他是随口说的,也没当真。
她笑道:“不好意思啊,那瓶洗发水还没用完,我也没舍得扔,不过也只剩小半了,用完我就买别的牌子的洗发水。”
她顺便问:“顾先生,你不喜欢这洗发水的气味吗?”
他应该不喜欢闻的吧,不然也不会提醒她换掉。
可他却抿唇没说话,只是动筷吃饭,吃相优雅。
温婉纳闷,看他似乎不愿回她,她也就没问了。
吃过饭,温婉就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洗澡。
等到她全部弄完,出来就看到外面的灯泡闪了闪,下一秒就灭了。
温婉露出抹惊讶的表情。
她才搬来也没多久,怎么灯泡就坏了。
她摸黑把手机电筒打开,朝漆黑的沙发那里照了过去。
顾廷州面容平静盯着她站的位置:“怎么了?”
“噢,租房的灯泡坏了。”
“有备用的灯泡吗?”
温婉摇了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她说:“没有,要去超市买一个。”
把围裙摘下来,温婉拿起车钥匙:“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等回来的时候我看看路上有没有灯泡买。”
顾廷州很淡地道:“既然灯泡坏了,明天再弄,今晚你先在云山居住一晚。”
温婉想拒绝,听到他道:“明天开车送我去公司,你现在是我的生活助理了,晚小姐应该没忘吧?”
刚开始他说过,要她当司机,还得跟随他去公司,因为他生活不便,温婉也答应了。
她只能道:“那好吧,你等我下。”
进到房间里,温婉去收拾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贴身的内衣内裤,还有套衣服,她把毛巾牙刷那些也带上了。
开车去云山居的路上,顾廷州问:“不是说肚子疼吗?”
“……”
她差点忘了这桩事,温婉连忙道:“不疼了,已经好了。”
车后座的男人俊美的脸在光影间,声音很温润,似低沉说:“我以为你也很严重。”
“顾先生说什么?”温婉没听清。
“开车吧,不要分心。”
温婉:“……”
当晚在云山居别墅的房间里,温婉失眠了。
半夜她从床上爬起来,过去饮水台喝了口水。
站在窗边,她看见外面夜色皎洁,洒落一地银白月光。
温婉看到那修竹盆景旁边站着的黑色身影,他拄着盲杖,背影却渡着春寒料峭。
明明是暖春的天,顾廷州周身却没什么温度。
温婉犹豫了下,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来了院子里,走近顾廷州:“这么晚了,顾先生怎么还没睡,你有心事吗?”
夜深人静听到她这道粗哑的声音,顾廷州转头:“晚樱,你的嗓子应该不是天生的吧?”
一般的人,就算是粗嗓门,也不会是这样,说话像含了把沙子。
温婉也没隐瞒他:“我以前发了几天高烧,把嗓子烧坏了。”
顾廷州那双深邃的眼在黑夜里落她脸上:“听说你脸上有道疤,怎么造成的?”
“我小时候太贪玩,摔的。”
顾廷州薄唇抿成了一掀,面容清俊深沉:“没想过去掉?”
温婉道:“顾先生,美容需要很大的经济支撑,我连温饱都成问题,我其实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表怎样,我又不准备嫁人。”
“你还年轻,怎会有这种想法?”
温婉:“……”
他问得她哑口无言,可她又怎么能说,她曾经结过婚,还弄得遍体鳞伤呢!
何况,那个结婚对象还是他。
“顾先生,咱们还是聊点别的话题吧。”温婉朝天上望了眼笑道:“今天是十五,月亮好圆啊,像个大银盘。”
站在这样宁静雅致的院子里,春风拂面,头脑越发清醒,温婉一点睡意也没有。
顾廷州拢着手点烟,打火机发出清脆响声。
温婉瞧见他抽的那烟盒,是陌生的图案。
他以前惯来喜欢抽一个牌子的烟,也换掉了。
而这座云山居别墅寻不到曾经在御园的一丝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