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骤然一亮,宛如流星划过。
邻居们散去,屋里恢复了宁静。
温婉把行李箱拉到了房间里。
顾廷州站着打量这间简陋的房,旧床旧衣柜,那墙面挂的一副福娃娃图片也有一定年代了。
许久没住,房里有淡淡的霉菌味。
温婉过去推开窗户,外面是大片的田地,窗边还有几颗柚子树。
知道顾廷州洁癖严重,温婉道:这几天你要不要在镇上开间房,比我房间住得舒服。
顾廷州:“你怎会知道我住不习惯?”
“那你会住吗?”
顾廷州薄唇勾了勾:“要不要一起睡个午觉证明一下?”
温婉从房间逃之夭夭,这男人如今是越来越会撩了。
从京市出发前,苏棠拿了个包着八万块钱的信封,让温婉回老家就送去家里。
温婉把信封放口袋,看向顾廷州:“我要去趟苏棠家,你去吗?”
顾廷州扬步便走出屋门。
从村道过去,遇到不少熟人,温婉不停在打招呼。
以前在村子走动也没这么打眼,温婉想是身边有顾廷州的缘故。
这样的乡下地方,顾廷州穿着尊贵,长得又高又帅,确实是格外出众。
来了苏棠家,温婉把信封递给苏棠的妈妈:“阿姨,阿棠也没空回来,这钱她说是给家里盖房子用,有余钱就让你存着。”
苏棠母亲笑道:“婉婉啊,你是出息了,在城里找了个这样好的老公,我们家苏棠还没个着落,还说不想结婚,把我给气死了。”
温婉眯眼一笑:“阿姨您也别急,其实苏棠很多人追的,只是她还没有看中的人。”
“是吗?”
温婉笑笑:“当然。”
“你们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我马上杀只鸡。”
苏棠妈妈正要去抓只活鸡杀,被温婉叫住:“阿姨,我老公想到附近走走,这顿饭留着下次再吃吧。”
从苏棠家出来,温婉抬眸,看到顾廷州注视着她。
温婉眼睛打着问号。
“婉婉,能再叫一次吗?”
“什么?”
顾廷州眸色深邃:“叫老公。”
温婉:“……”
刚才是回应苏棠的妈妈,她这会哪里好意思叫,硬生生叫不出口。
“我外婆应该做了午饭,再不回去,菜都要凉了。”
她没叫他,但伸出那只白嫩的纤细手指,主动插 入男人掌心里。
盯着两人掌心交握,顾廷州薄唇悄无声息轻扬。
回到屋里,老太太已经炒了桌丰盛的菜。
都是当地的农家菜,飘香四溢。
老太太道:“顾先生,咱们乡下也没什么好吃的,您别介意。”
顾廷州夹了块肉放嘴里温声道:“好吃。”
老太太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别客气。”
饭吃到一半,房梁突然有水滴落在青菜碗里,顾廷州抬眼,看到头顶的屋顶瓦片都破了不少,漏了光线进来。
顾廷州蹙眉问:“外婆,这房顶一直没修?”
“没修,婉婉不在家,我腿脚也不方便,平常就拿个盆接住。”
顾廷州问:“家里有多余的瓦片吗?”
老太太摇头。
这顿饭吃完,温婉看到老太太收碗筷进了厨房,她也走了进去道:“外婆,你歇一会,今天炒这么多菜累坏了吧,碗给我洗。”
老太太道:“不用,你出去吧,多陪陪顾先生,人家是客,既然到了咱们家,别让顾先生觉得咱们招待不周。”
从厨房出来,温婉听到房顶有动静,好像有脚踩在上面。
她连忙从屋里出去,站在外面看了眼屋顶,竖着个梯子,顾廷州正在低头修砌瓦片。
温婉惊住了:“顾廷州,哪里来的瓦片啊?”
听到她的声音,顾廷州看了眼她:“你们隔壁邻居借的。”
温婉:“……”
“是刘婶家吗?”
顾廷州凤眸眯了眯,便又低头修瓦。
平常刘婶一毛不拔,吝啬得很,这次倒是挺大方,温婉有些意外。
屋顶的瓦片补齐,顾廷州从梯子下来了。
屋门口有口井,温婉道:“你过来洗手吧,我给你压水。”
顾廷州扫了眼那口压水井,挽起衣袖走过来,把染了脏污的手放下面。
温婉用力压水,像挤牙膏一般出了些水,洗个手,足足压了十多遍。
正是酷夏,温婉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顾廷州皱着眉:“婉婉,这口井用多久了?”
“三十年了吧。”
顾廷州:“……”
“这井水是不是很冰凉?”温婉问道。
顾廷州:“是挺凉,就是费劲。”
温婉笑:“没办法啊,我们农村就这条件,这还算好的,有些人家里都没井,要到附近那口古井打水喝。”
想到那些瓦片,温婉问:“刘婶平常很小气,怎么对你这样大方。”
顾廷州淡淡说道:“钞能力。”
温婉闻言一愣。
*
次日上午,温婉还在房间里,老太太过来敲门。
温婉打开门,老太太便道:“婉婉,刚才你大姨打来电话,我也跟她说你跟顾先生回来了。”
“你大姨让我问问你,顾先生那车能不能用来接客?”
表妹结婚,后天就是正席,这边的习俗是头两天也要请客吃饭,到时有不少亲朋好友过去。
可能是那边接客的车不够,大姨才提出来。
温婉望着外面,顾廷州站在车边在打电话,身为顾氏总裁,时间就是金钱,他虽然过来了桐乡,公司那边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安排。
“那我问一下顾廷州。”
温婉便走了出去,站着等顾廷州通完话,她才上前道:“我表妹结婚,你的车能借用一下吗?”
顾廷州挑眉:“借来做什么?”
“借来接送客人。”
这男人有洁癖,温婉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她便道:“不用你送,我来当司机。”
顾廷州凤眸里蓦地泛起淡淡一丝笑:“怎么就觉得我不愿送?”
“乡下人不太爱干净,我怕你不适应。”
顾廷州伸掌轻揉了下她的发:“我是你丈夫,做这些事也是理所当然。”
温婉眉眼弯弯笑了。
却听他又道:“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
顾廷州轻挑了下眉:“还没想好,到时再告诉你。”
温婉:“……”
“现在要过去吗?”
“嗯,上午去吧,大姨家今天是杀猪饭,应该会比较忙。”
杀猪饭这词,顾廷州从未听过:“怎样做的?”
坐到副驾驶座上,顾廷州掌着车往前开,温婉才说道:“就是杀一头猪,把猪身上好吃的部位做成菜,这就叫做杀猪饭。”
“我们村里过年,哪家比较富裕,也会弄杀猪饭来吃。”
顾廷州漂亮的薄唇抿了抿,偏眸看了眼身旁滔滔不绝的温婉,这样的场景,曾经是他的梦。
大姨家是在望石村,车从村口开了进去。
停在一座三层楼的小洋房面前。
迎客的爆竹声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大姨家门口摆满喜桌,铺着红地毯,到处布置得喜气洋洋。
两人从车上下来,那些客人都刷刷地投来一道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