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人间?”
阎王有些失落道,“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保护她。”
君谦笑了笑,“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不在,她会平安无事?你如果真的不放心她,就应该想尽一切方法守着她,看着她,只有她在你眼前,你才能知道她经历着怎样的事,才能知道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我何尝不想这样?三百年前我已经试过了,没用的。我在位一日,天后便忌惮一日,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阎王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阎王我早当够了。我终是没有什么安天下的大理想,也不愿做拯救世人的活菩萨,这些年为了当好这个秦家的子孙,我兢兢业业,放弃了太多太多,我也尽力了,我自认没有辜负秦家祖先的寄望。当年我就为了这世人为了神族舍弃了婉儿,这次我决不能再负她。”
“这只是你所谓的为她好,她未必这样想。”
阎王笑了笑说道,“所以,帮我告诉她,让她等我,我一定会回去找她。”
君谦知道,这是阎王要对婉儿说的谎话,“她不会相信的。”
“会,她会相信。”阎王语气坚定,“因为我答应过她的事情全都做到了,从未骗过她,这辈子也就对她说这一个谎,所以她一定会相信。”
“晴儿?!你怎么在这儿?”天后冷冷的说道,“难怪我的结界会被破。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这么胡作非为了。君谦?你怎么也来了?”天后这才发现在洛晴身后的君谦。
君谦向前对着天后微微弯腰,“参见天后。”
天后笑道,“你这可有三百年没来过天界了。”
君谦微笑着应和,“有三百年了。我听说阎王被叫来天界,一直没回去,所以我来看看。”
“你们两个关系还是一如当初啊。你们俩这情谊可是神族的典范。”
“天后说笑了。”阎王笑道,“在凡间只有我们两个相识,也只能找对方解解闷儿。”
天后笑笑没再说话,看向了洛晴,“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不能踏出半步吗?”
洛晴吞吞吐吐道,“我,我,我就是太闷了,就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碰到君谦了。”洛晴抬起头看着天后,“母后,你为什么要将阎王关在这里?还布置了这么强的结界?你是不是,是不是就像。。。”
阎王打断洛晴,“公主,是属下犯了错,这是应有的惩戒。”
洛晴心思浅,一旦天后得知君谦告诉洛晴的话,君谦一定会牵扯进来。
君谦刚要向前一步要说话,阎王眼疾手快偷偷的拦住了他。
君谦低头看了看阎王,他的手正攥着自己的衣服,手上青筋鼓起,冲他摇了摇头。
天后扫了一眼,早已心知肚明。她并不在意。任凭他们两个人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母后将他关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他。”天后看着洛晴说道,“人和神相恋本就是神族禁忌,三百年前他就破了这个规矩,母后没有舍得重罚他,现在,他再一次重蹈覆辙,明知故犯,神界的大臣们纷纷上奏逼迫本宫和你父皇惩戒他,如果我们再放纵下去,神族的规矩谁还会守,威严何在,岂不是会乱了。按神族的规矩,他应该要受到更严厉的惩戒。可不只是被关在这里,剥去权利。你可明白?”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天后看向了君谦。
君谦冷冷的笑了笑,好一句为了大局着想,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洛晴想了想,觉得也是有些道理的,母后和父皇是要掌管整个神族的人,如果阎王三番两次这般做,不受些惩罚,以后有谁还会服从他们呢。
“那,那母后和父皇不会伤害他吗?只是将他关在这里?”
天后笑了笑,“大臣们得知他被禁闭在这里,再加上我和你父皇的劝导,现在都已经没有什么意见了。况且,他也是我和你父皇看着长大的,又和他父母交好,我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怎么会伤害他呢。”
洛晴犹豫着点了点头,打心里她是更相信自己的母后的,再者,自己也在天界,就算有人对阎王不利,自己也能及时知道。
“参见天后,是卑职办事不利,请天后责罚。”御风匆匆赶来,半跪在天后面前。
天后冲他挥了挥手,冷冷道,“去领罚。”
“是!”御风起身就要去。
“慢着!母后,都怪我,御风不敢违背您的命令,是我趁他不注意将他打晕的。不怪他,要罚您就罚我吧。”
御风看了看洛晴,他向来是个处惊不变之人,万年只有一个表情,此刻面部表情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常。
“你偷偷跑出来,不用你自己说,本宫也是要罚你。至于御风,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看守好临渊阁就是失职。本宫只看结果,不问原因!”
看天后生气,洛晴偷偷往君谦身边挪了挪,“看来今天,你给我求情我也是回不了人间了,等过几日母后消消气,我再偷偷跑出来找你。”
“君谦,前几日天帝还念叨着你。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去看看天帝吧。”
“属下这次来的急,凡间还有事情未处理,等下次我再过来好好和天帝叙叙旧吧。没什么事,属下先回去了。”
天后笑了笑,“好,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过来。”
君谦冲天后弯了弯腰,又看了看阎王。
阎王看着他笑了笑,反而是一幅很轻松的模样。仿佛在受难的不是自己。
在回去的路上君谦遇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神仙,他们纷纷对着他恭恭敬敬的问好。
君谦也只是毫无感情的冲他们点了点头。这态度在旁人眼里是很无礼的。
人啊,就是这样,越是高位之人待人态度就越是要好,不然人家会说你仗势欺人。而君谦这态度无疑是在证明这句真理的正确性。
几位稍年轻些的官员看不惯,待君谦走过,故意讽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君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