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接过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神色因为视线的扫视而变得越来越阴沉。
最后,他将那张纸狠狠摔在了秦氏的脸上。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他宽大的袖袍连带狠狠扫过秦氏的脸颊。
啪的一声,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红痕。
乍一看,比我脸上的巴掌印都要深和肿。
秦氏差点就被带的一头栽倒在地,最后是勉强才堪堪站住。
“说!”
随着傅慎言的又一声怒吼响起,秦氏的身子狠狠瑟缩了一下。
最后终于承受不住,腿一软,当众扑通一声跪在了傅慎言面前。
这一跪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等于当众承认了这件事是真的。
这让在场的除了我和南袅袅之外的众人,都狠狠倒吸起了凉气。
谁都没想到平日里知书达礼,端庄贤惠的傅二夫人,竟会做这样厚颜无耻,有辱门楣之事来。
强抢衣裳和首饰,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定安侯府可是百年世家大族,荣耀了百年的啊!
现场再次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傅慎言垂眸看着跪在他跟前的秦氏,眉眼间除了如淬寒霜的冰冷,便是毫无遮掩的厌恶。
身上喷涌出的暴怒气息,更是犹如压境的狂风.暴雨,令人惊悚得肝胆俱碎。
突然,他抬头朝傅玥茹看了过来。
扑通——
没等他开口,傅玥茹就也当众跪了下来,但她并不只是下跪,而是边哭着边朝傅慎言爬了过来。
“三叔,玥如知道错了!玥如真的知道错了!玥如不该任性妄为,污了三叔你的名讳,辱没了咱们侯府的门楣。
可是玥如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啊!”
这声情非得已她一喊出口,我便眉心狠狠一跳。
不好!
傅玥茹要耍花样了!
果然,随后就看到她跪在傅慎言脚下,双手抓着他的卦角,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可怜巴巴道:“三叔,玥如和娘也想给钱,我们不是强盗!可是我们是真的没钱啊!”
此言一出,震撼全场。
“没钱?堂堂定安侯府的二房怎么会没钱呢?”
“对啊!这可是定安侯府,不是穷苦人家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傅玥茹的哽咽哭声乍然响起,
“因为我没有爹啊!”
一声没有爹,万簌俱寂。
“玥如从生下来就没了爹啊!玥如做梦都想有爹爹疼,有爹爹爱,有爹爹给钱花,可是玥如没有啊!”
傅玥茹声泪俱下的哭诉,让我的心猛然沉到谷底的同时,更令我作呕。
她在拿傅二爷打亲情牌!
她竟然有脸厚颜无耻的拿傅二爷打亲情牌!
她说她自小就没有爹,可她每年都会在傅二爷生忌的那天找借口跑去大同,找她那个见不得光的爹徐修远!
“爹走了以后,三叔征战沙场十五年未归京,这十五年是娘一个人里外操持府中所有,娘是很厉害,可娘再厉害也终归只是个柔弱的妇道人家啊!
养儿育女,操持家务,维持侯府体面,哪一样不需要钱?
尤其最近哥哥断腿病重,我们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三叔,玥如借您的名头去绸缎庄借衣裳,并不是因为自己虚荣,而是想要在女儿节上,给爹爹,给三叔您,给整个侯府增光添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