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借你一百万，在还清前可以让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当然不能违法，我还得活着继续赚钱还你。”
我坚定的看向身侧。
听我说完要求后，沈沧彦坐在后座奇异的安静下来。
我有些不安，虽然和他多年不见，但记忆里哥哥曾经告诉我他是个很可靠的人。
重逢这半天，他不厌其烦地带着我检查，细心地照顾我。
总比去求安市那些少爷们要靠谱些？
我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指甲却在无意识的掐住手掌。
“你还去找其他人了吗？”
我下意识的想摇头，转念想起裴天泽，便又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
“手指别用力，待会晚上疼得睡不着。”
他将我的手打开，轻轻覆在上面。
“是我回来晚了。”
沈沧彦探身向前，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我手上。
“你的要求我暂且不谈，你看完这份文件之后再做考虑。”
他转而盯着放在我身前的文件，不再看着我。
首页的边角已经有些卷翘，这份文件仿佛已经被人拿在手边摩挲了很久。
打开之后，写的却是沈家各分支间的秘辛。
我虽没有继承家族事业，但也深知这是各大家族不可外传的消息，轻易不能被旁人窥探。
“沧彦哥，我不能看这些！”
身旁的人却止住我合上文件的手，将它翻到了最后一页。
“前面只是我展示的诚意，如果你答应合约，那些也是你必须要知道的。”
我将目光看回，崭新的纸上赫然写着的，是和他沈沧彦的婚姻协议。
8
“如若你答应，这份协议上的要求我依旧会照做，且提前拿出一百万给你。”
“爷爷一直希望我能成家，所以股权中有一部分需要我组成家庭才能拿到。”
“拿回公司的话事权后，我也会重启对颜伯父和颜卓几年前事故的调查。”
距离在车上谈话那日已经过去两天，今夜我依旧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白天小林姐打电话告诉我，医院存的费用有些不够了。
母亲的病稍有好转，下阶段要用的药价格更贵，以我的能力尚不能支撑过第一个阶段。
我在黑暗中看向床头灯下，微弱的光线照亮的是一家四口曾经幸福的合照。
“请问沈沧彦沈总在公司吗？”
我在沈泰公司的前台将沈沧彦的名片递了过去。
招待人本想着敷衍将我赶出，却在见到名片后猛地站起，笑盈盈将我带到了一侧的电梯处。
“沈总早交代过了，电梯上到顶层后您直走，推门进去就行。”
电梯打开后，我迈步上前，却正巧撞到了走出电梯的沈沧彦。
“嗯？”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一大早就出现在沈泰的楼下，只是笑着揉了揉我的发顶，低头在我耳边嘱咐。
“先上去等我一下，我送他们出门。”
几个中年男人从他身后走出，带着笑意打趣地看向我，又拍了拍沈沧彦叫他留步不用送了。
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看样子是被家中长辈带过来见沈沧彦。
“沧彦年少有为，犬子还得靠你多多提携！”
“伯父说笑了，将来沈泰的生意还要和您多合作，向您多讨教。”
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年轻男人转头看了我一眼。
9
“本想着中午约你吃饭，没想到你早上就到沈泰来了。”
我还没在办公室坐几分钟，就见沈沧彦有些喘息着推开门。
“那天之后我回去想了想，是我太冒犯了……”
“我答应。”
“什么？”
“我说那份协议，我答应。”
沈沧彦挂外套的手停在了衣架上，转头看向我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那份协议不乏我的私心在作祟。”
他一步步走到我的身边，俯下身逼近我，我被迫靠到沙发上，敏锐地察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有仔细看里面的条例吗？”
“当然，我认真……”
话音未落，他突然欺身吻了上来，咬了下我的下唇后退开。
“那这样呢？你也能接受？条例里可是允许这样做的。”
他故作正经，耳后连着脖子却已经悄悄红了一片。
虚张声势。
我起身按住他，不顾他的神色，吻了回去。
“当然。”
“我真的认真看过条例了，那一百万我也还是会还给你。”
“沈总，成交吗？”
我拿出包中的协议放在桌上，眼神却还在沈沧彦的身上偷偷打量他。
好像和我印象里的他不太一样。
“咳。好，待会儿你把账户信息告诉我，我叫秘书马上把钱拨给你。”
他松了松领带，将协议拿过放在办公桌上，又转身面对我坐下来。
“过几日你有时间吗？沈家聚餐可能需要你陪我回去，正好和家里人见个面。”
“之后订婚的仪式也需要提早安排，你有任何建议都可以随时告诉我。”
“好。”
“我们加了联系方式吧？”
他将杯子放到我身前，意义不明的问了句。
“那天你送我去医院不就加了吗？”
“可我怎么一直都没有收到你的消息？”
说罢，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是他发给我的猫猫流泪的表情包。
“我不是躺在你列表里冷冰冰的头像，还是你的朋友，沧彦哥，未婚夫，或者是合作伙伴。”
最后四个字他含糊着不肯大声说。
我回他两只小猫亲昵的表情，带着笑意看着他。
“知道了。”
11
颜嘉已经整整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了。
裴天泽有些焦躁地看着手机，听见消息声就要点开看，随机又生气失望地丢出去，半晌再捡回来。
吧台的酒保不敢多劝，只能给这个小少爷一杯接着一杯调酒。
“我跟你说，今天上午我爸带我去沈泰，离开的时候看见沈沧彦抱着个姑娘！”
“你可别胡说，沈沧彦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让哪个异性近身过。”
“我骗你干嘛，我爸也看见了，回来还叫我别多说，说是沈少爷好事将近。”
“我和你关系近才告诉你的，你不信就算了吧。”
“只是我老觉得那姑娘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平日里一起喝酒的朋友从后面接近，一把揽住裴天泽，其中一个恍然大悟，使劲拍自己的脑袋。
“我说怎么那么熟悉！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就是那天在裴氏地下车库里见到的那个女孩！”
“啊？裴少那个找到公司的露水情缘？”
“你说谁？”
裴天泽突然暴起，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衣领，把他逼到墙角。
“裴少！这是干嘛？别激动！”
“还有谁！你自己说的那个疯女人，咳咳！”
“颜嘉？”
那男人被重重摔下，捂着自己的脖子狼狈地缩在一旁。
“那个女人就是颜嘉？和你有婚约的那个落魄颜家的小女儿？”
裴天泽逼近另一个人，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们刚说在谁身边见到她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齐琦说早上和他爸去沈泰，遇见沈沧彦……抱着颜嘉。”
啪！
一整排的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尖叫声不止。
裴天泽脸上挂着血痕，仿若未闻。
“好啊，要不到裴家的钱，就去找沈沧彦恶心我是吧。”
“颜嘉你给我等着！”
12
我拒绝了沈沧彦送我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人来到市郊。
沈沧彦打款很快，但曾经住过的别墅还是得卖，多拿着点钱总是让我更安心些。
中介早上和我发消息说有人看上了那套别墅，出价大方，希望我带着亲自看一次房，诚意够的话当天就能拿下。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曾经的花园因为无人打理而变得荒芜。
父亲在出生那年为哥哥和我种下的树一左一右立在两侧，叶片稀疏，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新芽。
哔——
车辆鸣笛驶入别墅区，转眼间熟练地停在了花园一侧。
我整理衣服站起来，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通红的眼睛里。
“裴天泽？”
他冲到我身前，拽住我的手把我按到门厅的柱子上。
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
“你喝酒了还开车过来？”
“事到如今还假模假样的关心我干什么？”
我奋力却挣不开他的手，被他手上戴着的戒指隐约割破了手背。
“我只是不想明天新闻登着你酒驾惨死街头，惹得奶奶伤心！”
“那你背着婚约跑去找沈沧彦那个野男人，难道就很得体？”
“前几天还在跪着求我，转头就找他去跪着了？他同意要你了？”
“你这么想要钱，是不是安市谁有钱你就都能跪下满足他啊？”
“裴天泽！”
他捂着左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刚扇了他一耳光的右手还发着抖，被我攥成拳头稳在身侧。
“你出去找你那些小情儿的时候有想过婚约一秒吗？”
“我承认我小时候是挺傻的，一句玩笑话还当真，是我连累你。”
“被一个拜金的疯女人纠缠这么些年，我看你也挺累的。”
他把手伸过来，还想抓住我，却被我拿包砸得后退半步。
“别再靠近了！”
“是！我又去跪了沈沧彦，他给我钱了，我会等奶奶回来的时候亲自去和她说清楚。”
“你自由了，也不用再因为有我这个污点感到累赘。”
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我不介意再火上浇油。
“去谢谢沈沧彦吧，小时候你恨他，可现在买你自由的那一百万，是他付给我了。”
13
“住嘴！”
裴天泽暴怒地冲上来，卡住我的脸颊。
“你口口声声要钱去给阿姨治病，可没人见过她去医院就诊。”
“你要钱的欲望越来越大，这次生病是借口，下次呢？不治身亡吗？”
我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趁他缩手的一瞬间猛踹他的小腿，把他掀翻在地。
“道歉！裴天泽，道歉！”
“被我说破真面目你恼羞……”
我不顾指尖吃痛，颤着右手又补了一耳光。
“睁开你少爷的狗眼看清楚，安市除了裴氏的医院，还有其他医院，住院费少了裴氏快一半！”
“我求你的时候，你装不认识我，也不愿意听我说完。”
“妈妈突然病重昏迷，我哪能让她住得进裴氏。”
“出事那天，家里的报警器在我手机里响，车祸出警的警笛在我耳边响，你来给你的小女朋友要这块玉佩的电话在我耳边响。”
“我多想求你帮帮我，看在这么些年，我对你付出的那些真心上救救我。”
“可你让我跪下，是你把我踹进泥潭的，裴天泽。”
他躺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我。
我把包中的一直随身带着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他耳边。
“我从没想过卖了它，它代表的不只是婚约，也是颜嘉和裴家交好的象征。”
“但父亲出事那年我就不该再拿着它了。”
“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我强留下不属于我的东西，是我的错。”
“做不成朋友，也别做仇人，以后再也不要见面吧。”
我起身欲走，裴天泽却一把拽住我。
“不，颜嘉，不是这样的，他们说……”
“你总是通过别人来了解我，裴天泽，哪怕我就在你的身边。”
14
当天回去后我就累倒了。
中介告诉我，买家突然有急事没赶去看房，在原价基础上加了十万一次性付清买下。
我自然是乐意的，委托他帮忙处理后续，便一头栽进床上昏睡。
多日奔波后大喜大悲一场，第二日一睁眼，我浑身都散架似的疼痛。
手机上显示着昨晚沈沧彦约我今天出门，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回复。
一个小时前，垂头丧气的狗狗隔空拍了拍我的头像，委屈的我好像能透过屏幕看见沈沧彦皱起的眉头。
我赶忙起床收拾，慌乱中按下语音，让他别着急。
“不急，我在楼下等你。”
楼下？我贴在窗户上往外看，黑色的车子低调的停在纵横交错的巷子外。
沈沧彦拎着早餐在楼下围观老大爷们下棋的战局。
我一拍脑袋，昨天给他的协议上让我写明住址，没想到他倒又认真看了一遍，看他之前随手放着的态度，还以为对这份协议不大放在心上呢。
直到我把沈沧彦救出大爷们战局的重围，坐到他车上吃早餐时，才知道他今天请一天的假，就是为了陪我逛街，选件礼服。
“沈家家宴这么隆重？”
他伸手将我嘴边的碎屑抹去，一边心不在焉地开口：
“不只是家宴。”
“今年不止我，还有旁支的几个小辈们毕业归家，于情于理都要大办一场。”
“小沈太太自然也要华丽亮相。”
他带着歉意看向我：
“辛苦你了，第一次到沈家，就要面对一群牛鬼蛇神。”
“怕什么。”
我对着手机黑屏补了下口红。
“帮你重回沈家，顺利拿下股份！”
他挑眉看着我变得兴致勃勃的样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母亲到时候也会帮衬着你。”
“那就祝我们成功。”
“一定成功！”
15
我和沈沧彦提前一天住到了沈家老宅里。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的父母都很温柔，对我的善意和喜欢不用试探也能看出。
就好像对我熟悉已久。
饭后沈夫人拉住我，说要和我说些悄悄话，把一直跟在我身后有些不安的沈沧彦赶到房间外。
“妈！你别拉着颜嘉聊太晚，明天宴会累得很，今晚早点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鬼，快出去，别打扰我们。”
“我就和她随便说会儿话，待会儿就还给你，别担心了。”
沈沧彦透过门缝朝我眨眨眼。
他自从回来后，有些莫名的紧张了，我才不理会他让我出门的暗号。
想着能不能从沈夫人这套点话出来。
没想到她关门转身后，直接抱着一沓相册坐到了我的身边。
“颜嘉，小嘉。”
“小时候小卓跑来找沧彦玩，就一直把你挂在嘴边。”
她温柔地看着我，像是透过我的脸，在怀念一段过去的时光。
“后来啊，沧彦也开始默默关注你。”
“耍小聪明，总从小卓那儿拿到你的消息和照片。”
“你和裴家那小子走得近的那几年，他也就闷不吭声跑出去留学了。”
“没想到错过了能帮助你爸爸和小卓的机会，他一直很自责。”
眼见着我的神情从错愕变得有些落寞，她便一转话题，翻开那本相册一张张照片找出来给我介绍。
“这是你初中短跑比赛获奖，他威胁小卓偷拍的。”
“我和他爸爸还打趣他说，小嘉跑得快不好追，那段时间他总偷偷早起，在家附近晨跑。”
“还有这个，高中入学，你是代表发言，他争取了那届主持人，在后台拍的你。”
“我们说这照片糊得只能看见舞台打光了，他偏偏嘴硬，说是你耀眼，闪得镜头拍不出。”
随着沈夫人抽出的一张张照片，回看我过去的那段人生。
即使是在我和裴天泽决裂的那天，我依然只是把那些日子都当做错误。
原来在我自己都不顾自身，围着其他人转的时候，仍然有人能注意到我。
看到我微弱的闪光点，帮我记录下来。
曾经的高岭之花也会遇到自己的命中注定吗？
是的。
时光会留下答案。
他会因为爱意化为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花，轻轻坠在爱慕之人的鬂间。
“我不知道那傻小子是怎么说服你的，之前那么多年也不见他主动告诉你。”
“也许他用了什么笨办法，但这些年，我看着他对你的感情只增不减。”
“也希望你们两个都不要辜负彼此。”
“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16
我在后院找到了躺在草坪上的沈沧彦。
正准备悄悄靠近吓他一跳，却被他敏锐地察觉到，捉住了脚腕。
“和妈妈聊完了吗？”
他似乎已经猜到沈夫人和我说了些什么，说话时都不肯再注视着我的眼睛。
“你不用有负担，如果你反感的话，我们也可以……”
“沈沧彦，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那时候怎么就觉得你是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没想到居然还要威胁我那个笨蛋哥哥拍照。”
“我说他爱摄影有一段没一段的，原来是受你的命令。”
我一边问他，一边拿草戳他脸颊。
沈沧彦被迫转头躲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回答，脸也越来越红。
被逼到受不了的时候也只是攥着我的手，瞪着眼睛看向我。
“谁教你拿协议结婚来骗我的？害得我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尽想着你那荒唐的文件。”
“……我没签。”
“什么？”
他一把把我扯下身来，搂着我躺在草坪上。
“那个协议，在房间保险箱里呢，我没签字。”
“本来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近你，听你着急用钱，我只能用这一招让你相信。”
他温柔地将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天你走后我去看了阿姨，小林姐说她最近状态不错，说不定过几天就能醒来了。”
“颜家之前的竞争对手因为造假已经落网，伯父和颜卓的事马上就会重启调查。”
“我很后悔，当年不该不计后果跑出国。”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双眼，又逐渐下移。
好像在安慰我那些一个人漫长独行的过去。
“我曾经答应过你哥哥要照顾好你的，他也觉得裴家的小子不是个好人。”
“是我走错一步。”
随后他温柔地注视着我，抚去我不由自主留下的泪水。
“那你以后牵着我走，可别再让我受欺负了。”
“好。”
17
第二日的沈家家宴上，我应付完众人或是好奇或是不怀好意的寒暄后，瘫坐在角落。
不愧是大家族，人真多，社交真累！
我端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被人从背后拍了拍。
一回头，却是意想不到的一张脸。
“裴天泽？你为什么在这里？”
几日不见，他变得异常憔悴，眼里再也不复之前的高傲。
“小嘉，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其他人的话就怀疑你。”
“小嘉，你别离开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哪还会有人比得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
“沈沧彦是不是强迫你？我马上就去揍他一顿，你跟我走好不好，颜嘉？”
我举起另一杯没有动过的水泼到他的脸上。
“清醒一点，裴天泽。”
趁机甩开被他掐红的手腕。
“如果你是沈家的客人，那么欢迎你，也请你不要来骚扰我。”
“如果只是为了来恶心我，那请你现在马上滚出去。”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指着大门的方向。
“我说过，我们最好再也不要见面了。”
“颜嘉，我们之间……”
正说着，他却上前一步，想要抱住我。
我避之不及，被一双手及时地拉住护在身后。
“裴天泽？裴少，好久不见。”
沈沧彦端着酒杯挡住了裴天泽看向我的视线。
“沈沧彦！你不过是投机取巧，趁我和小嘉闹矛盾插进来的外人罢了！”
他焦躁地掀翻面前的酒杯，周围的人们注意力被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沈沧彦抬手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西装上沾染的酒渍，不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
“那又怎样？既然被我得逞抓到了手里，我就不会再让其他人得到机会抢走。”
“不像你，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又后悔。这世上的事，可不像小孩玩家家酒。”
“你说反悔，所有人就要让着你吗？”
“我的这位表弟有些醉了，带他到休息室里换套备用的西装吧。”
“之后沈家的活动，也不必再邀请他了。”
沈沧彦抬手，便有侍应生恭敬地将裴天泽请走。
“他没有伤到你吧？”
我不太在意地摇了摇头。
“不重要的人而已，别管他了。”
我牵住沈沧彦的手向宴会厅中央走去，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的照在我们身上。
前方是未知的道路，亲人陪伴在侧，小人也虎视眈眈。
可只要身旁有他，便有着面对前路无穷的力量。
沈沧彦含笑看向我：
“准备好了吗？”
“当然。”
佳宴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