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骆山看着齐修文,满脸不客气。
“你着什么急啊,你娘好好的就行了,你管你老婆死活呢?”
说完继续忙着收水果摊。
齐修文急得两眼冒火,可还是好声询问,“你只要告诉我阿云在哪儿就行,天太晚了,她没地方去。”
许骆山撇撇嘴,“放心吧,妹子她好着呢。”
说完回到店里拿出一封信,拍到齐修文怀里。
男人抖着手拆开,入目就是扎心的一句,“我很好,不用来找我,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后面,宋倚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他的家人永远学不会尊重自己,那么他们两个也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宋倚云清楚,让齐修文为了她跟家人断绝关系,几乎是不可能,她也不想事情走到那一步。
免得日后成为两人感情的嫌隙,变成一对怨偶,属实没必要。
齐修文捏着信,失魂落魄的走在黑漆漆的大街上。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娘不再那么对妻子心存偏见?可如果想和阿云和好,这又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到家门口也没进去,就那么坐在台阶上,一个人默默发呆。
从两个人认识开始回忆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那么多曲折坎坷,好不容易说开心意,结果又陷入僵局。
夜更深了,齐修文缓缓抹了一把脸。
他深信事在人为的道理,自己母亲对妻子有误会,甚至可以说是因为他一手造成的。那么就必须由他来挽回一切。
夜里突然电闪雷鸣,毫无征兆的下起一场暴雨。
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停,夏季雨水量大,经常会一下就是两三天,大家都没怎么在意。
两天后雨势渐小,看着要停。
宋倚云坐车去市里进货,蚕丝皂现在供不应求,每次买回来的蚕茧都用不了几天。
没办法,她也想多进点货,可是拿不了啊,每到这时候就无比想念大货车,哪怕给她来个三蹦子也行。
先不忙着去进货,她到政府大楼询问了一下自己品牌和专利的申请进度。
得知一周后就能来取文件,高兴的走路都带跳。
然后就是去百货商场,给柜员留了新的联系地址,“务必要通知到你们陈老板哦。”
得到柜员的保证,宋倚云变戏法儿似的捧出一块蚕丝皂,“麻烦了你好多次,一点小礼物,希望不要嫌弃。”
柜员兴奋得捂嘴低呼,“啊啊,怎么会,我可太想要这个了。”
“放心吧,我一定把地址汇报给老板,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宋倚云把耳朵凑了过去。
原来陈老板的日用化工厂拿到了一笔大的投资,正在大力准备开发新项目。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宋倚云眨眨眼,“谢谢了。”
“不客气,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提携呢。”
离开商场后,宋倚云进了三袋蚕茧,花了二十多块。
刚坐上车准备回县里,雨势慢慢又大了,宋倚云连忙拿出准备好的油布,把三袋蚕茧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刚弄好,老天爷就跟泼水似的下起暴雨,竟然比前两天的雨势还大。
为了不出意外尽快赶回去,车夫提议抄近路,“姑娘,咱们不走那边大路了,我带你直接过桥,能提前二十分钟回到县里。”
宋倚云想了想同意了。
那边路面坑坑洼洼,比起后来新铺的路难走很多,现在几乎没人爱走那边。
顶多过去后她下来推着车走一截儿,过了桥就好了。
车夫嘴里念叨,“哎呀,这场雨下的,算是近几年最大的一回了。”
的确,这没一会儿工夫,地面就已经积水了。
宋倚云心里有些闷,虽然穿着雨衣,可是雨太大,里面衣服已经湿了不少,她恨不得长着翅膀飞回家去。
辛辛苦苦终于看到桥面,车夫惊叹,“哎呀,桥下都那么多积水了啊。”
宋倚云紧紧皱眉,那已经不是积水,雨量太大,四面八方汇聚来的雨水已经变成一条河了。
“没事,桥面没被淹呢,咱们赶紧过去。”
车夫说完,蹬着三轮车就用力加速,宋倚云赶紧在后面推。
走到桥中间快下去的时候,宋倚云脚下突然踩空,随着惊呼一声,整个人直接掉进河里。
原来桥面年久失修,中间竟然正好断了一块木板,她一个不小心就踩中了。
掉下去的时候胡乱抓住一条绳索,车夫把车骑到对面,扭头看着这一幕,慌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姑娘啊,我不会水,你能不能自己爬上来?”
宋倚云拼命稳住心神,艰难地把脑袋露出水面,“你快去叫人。”
她庆幸自己曾经学过游泳,可是水流太急,她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死抓住那根浮绳。
车夫不敢懈怠,赶紧蹬上三轮车边骑边大声呼救。
齐修文在县里得知宋倚云去进货,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心里莫名发慌。
一刻也不犹豫,借了陈玉寒的车就往市里赶,鬼使神差的走了桥那边的路,远远的看见有人骑着三轮车到处喊人,心里一慌急忙过去。
“大伯,谁掉水里了?快带我去救人。”
“一个姑娘,进了一车蚕茧,怪我都怪我,我为了赶时间,要带她走桥路。”
齐修文加快了步子冲向桥,看到水里熟悉又狼狈的人影,想也不想直接扑下去。
宋倚云手里的绳子断了,只能拼命划水,以免水流把她冲走。
没多久就有些力竭,中间还呛了好几次水,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一趟穿越之旅要结束了的时候。
一双强壮有力的胳膊抓住了她,意识也彻底陷入昏迷。
“阿云,坚持住,别睡,千万别睡着,快醒过来啊。”齐修文把人带回岸上,一遍遍给她渡气。
一个大男人,拖着那么明显的哭腔。
三轮车车夫扯着嗓子吆喝,“你快拍她背,让她把水吐出来就会好点儿。”
齐修文赶忙照做,一阵手忙脚乱,万幸,宋倚云狠狠咳着吐出几口水来,呼吸也慢慢恢复平缓。
意识隐约回笼,她只感到自己被人紧紧抱着,勒得骨头都疼了。
齐修文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没事了没事了,阿云,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