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怀念这个城市吗?”盛欢望向窗外,看着机场跑道上忙忙碌碌的人们,自己低喃了一句。
“什么?”坐在旁边的程阳正把毯子扑在了自己的腿上,“你刚才说什么?”
盛欢调整了一下坐姿,转过头看着程阳说:“程阳,我们认识了得二十年了吧?”
“差不多吧,不过要是仔细来算的话,大概得有二十三年了吧?”程阳皱了皱眉头,心里还在仔细的算着,“嗯,差不多。”
程阳一本正经的说。
盛欢笑了笑,又问道:“那现在我们走了,你会怀念这座城市吗?”
程阳看了看盛欢,却又转过头去,“你这个问题让我有点难回答。”
“怎么呢?”盛欢向程阳靠近了一些,说:“回答会或者不会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
却没想到程阳反问道:“那你会怀念这个城市吗?”
“不会。”盛欢甚至连一秒的考虑都没有,直接脱口而出,果断又决绝。
昨天晚上一整晚,盛欢都在回想着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往事好像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秦牧深的笑、盛柔的趾高气扬、秦墨白的温柔、骆玖戈的阳光以及骆桑弋的温文尔雅,都让她很是怀念。大概对于一个城市的记忆,是因为有怀念的人,才会记忆的更加长久吧,但是对于盛欢来说,这所城市并没有什么牵挂了,非要说牵挂的话,那就是孤儿院的所有孩子。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程阳摇了摇头,“就这样把这个城市否定了,你真打算以后不回来了?”
盛欢摇了摇头,“当然会回来,每年我都要回来看骆玖戈的。所以,程阳,你可得好好的活着,不然谁陪我一起回来。”
程阳看着盛欢这副样子,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那必须的了,我得好好养身体,才能保护你。”
“等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给骆玖戈准备个画展吧。”盛欢的眼睛里突然闪起了光,“玖戈的心愿就是可以举办自己的个人画展,他的大多数画作都在学校的画室里放着,等把你安顿下来,我把他的画全部都装订好,带回来。”
“好,没问题。”程阳看着面前的盛欢,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总是觉得,是他拖累了盛欢。
飞机慢慢的在天空中飞着,略过了蓝天看过了白云,从这一片区域飞到了那一片的蓝天底下。
刚刚上飞机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上午,短短了三个小时后,下飞机的时候竟然已经是这个城市的半夜了。
还好盛欢提前弄好了所有的住宿问题,先把所有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租的房子里,紧接着,直接和程阳去了医院。
经过这样的旅途奔波,程阳急需要营养和休息,盛欢和他粘在一起的时候,盛欢一度感觉程阳有些站不稳,快要倒了下来。
很快,程阳就被安排进了医院的vip病房,但是这却让盛欢很纳闷,当时她定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资金的问题,所以没有预定vip。
“是麦克先生亲自来订下病房的。”护士站的护士说:“特意嘱咐了我们今天晚上你们会到达,到时候一定让程先生做好充足的休息后再进行各项检查。”
听到麦克这个名字,盛欢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秦牧深的安排。不过他为什么这么安排?是看着自己太可怜,还是替盛柔来还债的?如果不是因为盛柔,程阳怎么可能病的如此严重!
不过既然秦牧深已经为他们预订了vip病房,那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程阳确实是需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来调养。
当盛欢忙完所有的手续了之后,程阳已经睡下了,而手上已经开始挂上吊瓶了。
“他很厉害,坚持到现在。”医生从程阳的病房里出来,轻轻的替程阳关上了门,“她这个身体,如果每天不靠着营养液来维持身体机能的话,很快就能垮掉,没想到他竟然还坚持了两天。”医生眼睛里闪着有些佩服的光芒,说:“不过可能就是在你面前他才会逞强吧,刚刚你出去办手续,他直接就昏倒了。”
“昏倒了?”盛欢的心里突然一紧,“怎么办,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就是这两天太累了。”医生摇了摇头,连忙安慰道:“等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做一个充分的检查,所有的报告都出来后,我们就开始会医诊治,你放心吧。”
听到医生这样说,盛欢的心里才突然放轻松,刚才程阳昏倒过去,真的是太吓人了。
“医生,他醒了。”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对着医生说。
“好。”说着,医生就走进了病房。
“感觉怎么样?”医生关切的询问,“除了肾部的疼痛以外,哪里还比较难受?”
程阳的脸色都已经变得苍白,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聊。”医生转身,对着盛欢说:“你也早点回去,别打扰病人休息。”
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此时就只剩下了程阳和盛欢了。
“刚刚,吓到你了吧?”程阳笑着说。
盛欢坐在了程阳的旁边,一脸埋怨的说:“你还好意思笑?你难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忍着算什么?你看,你都昏迷了,你还笑!”盛欢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是里面夹杂着满满的心疼,“以后你要是在这个样子,你就自己在这里呆着吧,我不管你了。”
盛欢早已经把程阳当作了自己最亲的人,所以她才会那么的着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程阳无力的笑了笑,想用手去揉盛欢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插上了吊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好了,已经把我安顿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赶紧把时差倒过来,让生物钟正常了,这样才不会生病。”
盛欢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她看着程阳这副样子,心里像是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