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淋湿了整座城市,乌云密布的白天,已经颠倒黑白。
生活中是不是非黑即白没有别的色彩呢?好像目前是这样的。
盛欢好像做了一场特别盛大美丽的梦。她迟迟不愿意醒过来,因为梦里的天是亮色的,就连云彩也是粉嫩嫩的样子,空气中也有甜甜的味道。
梦中的她,好像回到了被领养的前几天。
那时候的天空还是纯净的,那时候的她只有五岁,程阳八岁。
每天和程阳在一起呆着,坐在阳光底下被晒得暖洋洋的,拿着一本书在那里读。遇到不认识的字,就直接向程阳发问,而每次程阳都开玩笑似的说自己是个小傻瓜,但是最后一定会告诉自己这个字怎么读,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无忧无虑,从来没想过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名字,只是大家都习惯的喊她欢欢,那时候的日子美妙的像是一首缓慢的歌,每个音符都在跳动着,像是小精灵一样在身边环绕。
直到有一天,正坐在石头顶上看书的盛欢和程阳被老师交到了会议室。
到达会议室的时候,所有孤儿院的小朋友都在那里,大家都排好了队伍,等待着前方的检查。
“怎么了?”程阳最讨厌医生了,他看到前面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了皱眉头,“是来打疫苗的吗?”
“不知道。”盛欢也踮起脚尖向前张望着,她看不出来医生在做什么,但是这个医生并没有拿着针管。
“大概是检查口腔的吧。”前面的一个小朋友回头说:“你看,他让每个人都张开嘴巴呢!”
“可他不是平常给我们检查身体的医生啊,你看后面还跟着两个没穿白大褂的两个人。”程阳到底还是年龄大一些,思想成熟一点,“哪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谁知道,反正老师让我们来我们来就是了。”盛欢没有一点防备心里,因为她觉得世界上可能出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外,都是好人。
“嗯。”程阳点了点头。
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弄明白这个人过来是做什么的,因为他只是让人张开嘴巴,用牙签刮了嘴巴里一点小肉,但是一点也不疼,疼的是拿真扎了一下手指,刺出了一滴血,还有拔了一根头发。
大家都习以为常,以为就是检查这些的,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是三天之后发生的事情,让盛欢有些措手不及。
三天以后,那天没有穿白大褂的两个人来到了孤儿院,而院长直接把盛欢叫到了办公室。
“欢欢,快过来。”刚一进门,盛欢就被院长喊了过去,院长把盛欢抱在腿上,问道:“欢欢,想不想有爸爸妈妈?”
盛欢的小脑袋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想,可是我还是想和程阳哥哥在一起。”
那时候盛欢的心里应该是最单纯的时候吧。
“到时候如果你想回来看程阳哥哥的话,爸爸带你来看他好不好?”旁边一个男人笑的很是灿烂,很认真的看着盛欢。
盛欢被这一声爸爸吓得直往院长的怀里靠,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欢欢,从今天开始你就有爸爸妈妈了,诺,就是他们。”院长笑着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说:“以后啊,你就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了,而且你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呢,叫做盛欢。”
“盛欢?”盛欢皱起了她小小的眉头,紧接着又绽放出了笑容,“那就是我有姓氏了?”盛欢有些激动的说。
这一下子惹得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哈哈大笑,院长笑着说:“是的,以后我们的欢欢就叫做盛欢,多好听。”
听到这话,盛欢赶忙从院长的腿上跳了下来,有些傲娇的对院长说:“我现在就要去告诉程阳哥哥,告诉他我有姓氏了,这样以后他就不会笑话我了。”
说着,盛欢就要往外跑。
但是被那个自称爸爸的人拦住了。
“盛欢,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她就是你的妈妈。”盛天指了指旁边的女人说:“你还有一个妹妹呢,她在家等你,所以你现在跟爸爸妈妈走好不好?”
“我可以去跟程阳哥哥说一声再走吗?”盛欢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声音小了好多。
“好,你去吧,那我在大厅里等你好吗?”盛天笑着说。
“好。”说完,盛欢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盛欢始终记得她从孤儿院离开的那一天,天空很是晴朗,白云在天上慢慢的飘着,但是心里却是在下雨。
“盛欢?盛欢?”
耳边一个声音在缓缓的进入自己的梦中,盛欢皱了皱眉头,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原来又是一场梦。
大概从那时候起,自己的生活好像全部被打乱了节奏,每一天都像是阴天一样,让人很是不舒服。
而睁开眼后,看到的却是秦牧深。
“我这是在哪里?”盛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浑身像是用不上力一样,就是做不起来。
“你别动,你的手还在打针。”秦牧深温柔的说:“你昏倒了,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盛欢皱了皱眉头,自己怎么可能昏睡那么久,怪不得做了那么长的梦。
“是。”秦牧深点点头,“你可真是吓坏我了,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再加上昨天淋雨了……”
还没有等秦牧深说完,盛欢就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你把我送过来。”盛欢的语气很是冷漠,她没有再看秦牧深,而是盯着窗外说:“慢走,不送。”
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
“盛欢,昨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站在雨天里淋雨,你知不知道,你做完手术才多久,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秦牧深听了盛欢的话,并没有立马离开,“医生说,虽然你胃部的肿瘤已经切除了,但是依旧要好好的包养身体。”
秦牧深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