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愣了下，正想拒绝。秦牧深已经不由分说地坐了下来。同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一百元，放在盛欢身边的桌子上。
“开始画吧。”秦牧深说。
盛欢却没有开始。她抬起头，看看程阳。程阳沉着脸，不说话。
秦牧深催促了一句：“为什么不开始呢？到底画不画，我的钱已经放在那里了。”
盛欢咬了下嘴唇，她轻声说：“秦先生，我不想给你画。”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想而已。”
“哈？！你不想！？你不想吗？”
说着，秦牧深站了起来，向着盛欢走了过来。那边程阳立马跟上一步，到了秦牧深的身边，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臂。
“秦牧深，你想干什么？”
程阳厉声问道，同时，他警惕地看着秦牧深。
秦牧深一晃手臂，把程阳甩开。
“好了，程阳，你别那么紧张。这里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的，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问问这个女人，盛欢，你在这里画画，我拿出钱让你给我画画，我就是你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你懂不懂？”
盛欢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也知道，秦牧深这是在强词夺理，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或许，这个秦牧深就是她心头上永远的那道伤疤，爱恨交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秦牧深还想往前走，程阳又一次制止他。
“秦牧深！”
“好。我知道。”
秦牧深摊开手，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依旧盯着盛欢。
“盛欢，给我画画。”
这话说的毫无商量的余地。
程阳有点按捺不住了，他真想冲上去和秦牧深打一顿。一只手拉住了程阳。
“喂喂，你就不要冲动了。程阳是吧？怎么一块说说话好吗？”
说话的是黎裳，她觉得这场面实在是够尴尬，她过来想用女人的温柔来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谁知，程阳丝毫不领情。
“你是哪位？”
“我是……啊……我……”
黎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做个自我介绍不是问题，可问题是自己是什么身份啊。明摆着，秦牧深，程阳还有盛欢这是个一女二男的撕逼大戏，她掺和进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角色。
既然不好定位，那就不说好了。
黎裳不说话，程阳也不问，只是冷哼了一声。
其实，程阳只觉得黎裳有些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边，情况有了变化。
盛欢叹口气，选择了妥协。
“好了。我给你画画，就好了。”
她咬了下嘴唇，艰难的说。
这下，秦牧深满足了。
“好，这就对了。”
盛欢指了指他身后的座位。
“你还是坐在那里。”
秦牧深退了一步，坐了下来。
“我的外套要脱下去吗？”
“随便吧。怎么都可以。”
秦牧深顺手把外套脱了下来，扔在一旁。
“那我摆出个什么姿势呢？”
“随便。”
得到的答案还是这两个字。
秦牧深很放松地坐着，他的右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盛欢。盛欢不看他，而是低着头，挑着染料。她的手里抓着画笔，很熟练的开始打轮廓。
早上的阳光不是很强，斜斜的光线照射过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一刻，秦牧深看得有些醉了。
和盛欢在一起许多年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这个女人会画画。
哦，不，不是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盛欢画画是什么样子的。
盛欢的手在动，慢慢的，慢慢的，一笔一划在画纸上描摹，她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专注，那个样子也真是太迷人了。
秦牧深忽然觉得，如果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停止的话，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人世间的那么多纷繁复杂的关系，那么多扯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每一件事都需要去劳心费力。就算秦牧深聪明，那也会耗尽他的精力，让他疲惫不堪。他真的觉得很累。他想要有片刻安静，想要有一种不受感染的生活。
这种生活，或许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才能给她。
可惜，他终究错过了。
秦牧深在盯着盛欢，而站在在他的侧面的黎裳则是在盯着秦牧深。她想侧过身子，再仔细看看，谁想，这一动竟然碰到了程阳。
程阳瞪了她一眼。
黎裳哼了声：“看什么啊。喂，你多大？”
“干什么？”
“问问你年龄啊？”黎裳似乎对程阳有了点兴趣。
程阳却不想配合她。
“美国人不是说，年龄是隐私，不应该打听吗？”
“呵呵。我是中国人。中国人就喜欢讲年龄，讲了年龄才知道长幼尊卑。小家伙，我看你也没我大，姐姐告诉你。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其实，程阳的年纪真的没有黎裳大，她自称姐姐也没什么错。
可程阳觉得这是在占他便宜。于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就又不利了黎裳了。
黎裳碰了碰程阳，指了指一脸痴迷的秦牧深：“你看看，秦牧深那个样子，你觉得他是不是喜欢上盛欢了？”
“早干什么去了？！”
“有的时候，爱情这个东西，在一起的时候感受不到，分开了才会原发明显。”
“呵呵。这都是那些不负责的人的说辞。如果没有爱情，为什么要在一起。生理冲动？哈哈。那样的人和动物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被这么抢白了几句，黎裳有些烦了。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罗嗦啊。懂不懂浪漫，你以为你是谁啊。单身狗。”
被说成单生狗，换做别人早就翻了。还好，程阳是个好脾气。
他说：“说我单身狗就单身狗吧，我觉得，喜欢的人，一个就够了。他幸福就够了。如果，她确定心意，喜欢的不是我。那我就帮她好了。至于回报，那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这几句话其实是若有所指。黎裳听了，眼珠转了转，也明白。
“希望你能找到你的爱情，但我觉得，人家倒是破镜重圆的可能性都比你大。再说了。你的工作好像也不怎么样吧。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工作吧。”
“谢啦。我不想要秦牧深的女人给我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