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盛欢听了这个字,身子震动了一下。
家?这里是她的家吗?不,这里怎么会是呢。但是,如果这里都不是她的家,那她的家又在哪里呢?
想到这,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程阳把东西放好,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肩膀。
“盛欢,今天你怕了吗?”
“怕什么?”
盛欢没有反抗,任凭被程阳抱住,因为她知道,程阳是不会强迫自己的。
“怕秦牧深啊,那个家伙又来了。他真是阴魂不散。”
“嗯,有点怕吧。我觉得,他忽然变了。”
盛欢想到,秦牧深竟然会说,你是我的这种话,以前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秦牧深,以前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可忍受一切,可是,你为什么那样对我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那样折磨我。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墨白。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是我的,是盛柔,可是,你就是不相信。唉,你现在依然不相信吧。只是,你觉得,我是你的。你不能让我落在别人的手里。
霸道!
想到这,盛欢叹口气。
程阳松开手,坐在了桌子旁。
“今天吃什么啊?”
“今天啊。做了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
盛欢眨眨眼睛,从锅里把鱼香肉丝端了出来。
一看到这盘菜,程阳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还是你了解我啊。知道我最爱吃的是这个。”
说着,他拿起筷子就要夹。
盛欢打了下他的手。
“去去,洗手去。”
“遵命。老婆。”
程阳随口说了一句,站起来去洗手。
盛欢想说,不要那么叫我。但是,她是说话的时候,程阳已经背过身子去。盛欢一想,也就算了。不过就是一句玩笑,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洗了手,程阳又坐回到了桌子旁。他看着那盘鱼香肉丝,两只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
“好,我尝尝你的手艺。嗯,不错。味道真的不错。”
盛欢也坐在了桌旁,就在程阳的对面。她没有吃东西,而是看着程阳。真的就好像一个妻子,看着晚上下班回来,一身疲惫的老公。
可是,看着看着,程阳在盛欢的眼里的象形就变了。变成了秦牧深。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是秦牧深。
盛欢的心忽然痛了下,她告诉自己,盛欢,你还在想着秦牧深吗?那样的男人,你想他究竟意味着什么啊。有什么可想的,他不过就是个暴君而已。
然而,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可以那么容易就忘掉吗?不,绝对不可能的。
盛欢按着自己的心,心在砰砰的跳,心还在痛。
程阳抬起头:“怎么,不吃吗?”
“我……我没胃口。”
盛欢苦笑着。
程阳还以为是真的,他的脸色就是变了下,随即站起来。
“是不是胃口不好?哦,我这里有有胃药。我给你拿一些吃。”
一个人生活,生病是常事。久而久之,程阳也就懂得一些吃药的道理。他还真的去拿药了。
盛欢拉了下他的衣服。
“好了,程阳,我没事。”
程阳忽然明白了。他坐回到了椅子上,盯着盛欢看。
“盛欢,你是不是在想今天白天的事情?”
白天的事情——程阳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可盛欢是明白的。
她点点头。
“是,我就是想在那件事。我……”
说到这,盛欢摇头叹气。
程阳也叹口气:“真是的。我也没想到,秦牧深会追到这里来了。或许,也不是追来的,是偶然——不管了。不管是偶然还是追来的,反正他来了。”
这一句话一点都没错。
不管原因如何,反正他来了。既然来了,那就要正面应对。
盛欢苦着脸:“他来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来了就是了。再说,他来了,我不和他走,他又有什么办法。就是这样而已。我的心也死了。随着那个孩子,我的心死了。”
那个孩子是她最致命的伤痛。
这道坎,盛欢过不去。
程阳是最了解盛欢的。他嗯了一声,伸出手,握住了盛欢的手。
“盛欢,我会保护你的。绝对的。我不会让那个混蛋伤害你。我说到做到。”
程阳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盛欢也嗯了一声。从小到大,程阳都让她十分的安心。
忽然,厨房里响亮声音。烧着的那壶水开了。
盛欢赶忙站起来,走进厨房,把火关掉。把水倒进暖水瓶里。
程阳又吃了两口菜。他没话找话说的:“盛欢,你知道吗?我来美国之前,听说美国的自来水是可以直接喝的。不要烧水。那天,我还真的喝了几口。你知道结果吗?”
“怎么样啊?”盛欢也随着这句话说着。
程阳哈哈笑着。
“当然是拉肚子了。那个难受啊。估计是肠炎了。我吃了好多药,最后,才缓过来。”
盛欢走过来,给程阳倒了一杯水。程阳吃饭的时候会喝水,这个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他们的那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大多数是这个习惯。
她看着冒着袅袅青烟的热水说:“所以说嘛,喝水就要喝热水。不要喝生水。就算是美国的生水也是生水啊。容易闹肚子。”
程阳连连点头。
“是啊,这里的水也真是难喝。还好,我在的那个餐馆还可以,自己假装了净水器。水的味道没有那么重。看来啊,在哪里穷人的生活都是不怎么样的。”
他一边说着,一把从口袋里把一叠钞票掏出来。
“盛欢,这个是这个月的工资,你先收着。”
盛欢看着那些钱,连忙推脱。
“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要的。”
程阳把钱塞到了盛欢的手里。
“别客气了。你和我还分什么彼此。咱们的钱先放在一起。大家都不容易。要想还我,等你毕业了,做了著名设计师,那个时候就可以还我了。要是换不了我,又没关系……”
他看着盛欢,目光含情脉脉的。
盛欢却躲闪开这道目光,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程阳的手从盛欢的头上划过,轻轻地触摸着她的发丝。
“盛欢,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刚才是开玩笑的。即便,即便有一天,你想回到秦牧深的身边,我也是会祝福你的。真的。其实,我觉得,秦牧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劲的。至少,这个人还谈得上光明磊落。”
程阳的命是麦克救的,这些话也是麦克说的。程阳觉得,能够让麦克这么忠心耿耿的老板,一定不会是坏人。即便秦牧深是他的情敌。他也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