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宋舒予和贺怀池就被宋京梁一个电话招呼回了宋家。
贺怀池开着车的时候,时不时侧目看她。
宋舒予被他看了几遍受不了了,笑说,“干嘛,你真以为我和我爸爸告状了吗?”
贺怀池极好听的声线传来,“我在想,如果你真的告状,那我什么都没做,会很亏。”
宋舒予笑他,“不然呢?你还真想做点什么啊?”
贺怀池眼眸一深,突然前面右拐,驶进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小道。
宋舒予记得这不是回宋家的路。
贺怀池把车子停在一边。
现在是深冬,天黑的很早。此刻外面一切昏暗。衬得车厢内狭小的空间更加封笔,暧昧的情愫升温的也更快。
贺怀池解开安全带,凑身过来,琥珀色的双眸端详她几秒,磁性的嗓音就在她耳畔响起来,“我现在做点什么,应该还来得及。”
宋舒予经不起他这么撩。她连安全带还没解开呢,贺怀池只要锁一下车门,她就有种插翅难逃的感觉。
没办法,宋舒予只能哄着他,手抱住他的脖子,柔声说道,“我还没和爸爸告状呢。贺先生是要坐实自己的罪证吗?要不我把你在酒店和王宁兮的事情说一下?顺便说一下安全套SIZE的事。”
车内的视线太暗,将两个人亲密的身形模糊在车窗上。贺怀池骨节匀称的手从她柔嫩的脸颊,一路到了脖颈处。
宋舒予今日里面穿着件真丝衬衫,外面套了件呢子大衣。车内温度适中之后,她就把大衣脱下来扔到了后座。
此刻衬衫薄薄的面料之下,就是她娇软的身躯。
贺怀池手指灵巧的解开她一粒扣子,指腹在她锁骨处缓慢摩挲。皮肤太白,太柔软,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留下一个玫瑰颜色的印记。
贺怀池盯着她看。乌黑水润的瞳仁看人时格外干净,倒映着他的脸。
好像他也变得干净纯粹起来。
“眼睛真漂亮。”
轻轻发出一声喟叹,贺怀池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吻她的眼睛。宋舒予本能闭眼,只吻到了她的眼皮,柔软的触感。
宋舒予喉咙发紧,身体都不自在起来。
在那一刻,她是有点懵的。
贺怀池的这个行为,比他吻她,包括和她在床上的任何行径都要来的亲密,让她心跟着发颤,酥麻之意直接传到了指尖。
四周静悄悄的,宋舒予抬着卷翘眼睫看着他,人也变得有些迟钝。
好在董念的电话打破了这个氛围。
宋舒予推开他,转过脸,清了一下嗓子才把电话接通。
董念觉得天黑的厉害,叮嘱他们开慢一点。
挂断电话,宋舒予轻轻呼吸,小声对贺怀池说,“快走吧。别去晚了。”
贺怀池还保持凑身过来的姿势,即便刚才被宋舒予推了,也没完全退回去。
他盯着宋舒予看了两秒,语调极淡溢出薄唇,“好。”
终究没再做什么,坐回到驾驶位置,继续开车。
宋舒予背贴紧了座椅,不易察觉的轻轻吸了一口气。董念不来电话的话,贺怀池不会真的会做出什么来吧?
一路有些心不在焉,等回到宋家之后,董念正在厨房忙。宋舒予去洗个手,也进了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力所能及的。
贺怀池则是去书房和宋京梁打招呼。
宋京梁正在接电话,他本来要退出去。宋京梁给他一个手势,让他进来坐着等他。贺怀池便走进去,安静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几分钟,宋京梁挂断电话,走到贺怀池跟前坐下,脸色有些沉重。
贺怀池进来的时候,宋京梁的话很少,都是对方那头在说话。此时看到贺怀池的神情,便恭敬问了一句,“爸,是有什么事吗?”
宋京梁到也没瞒他,发出一点细微的叹息,“一个朋友的母亲昨晚去世了,过两天出殡。”
“节哀。”
宋京梁手压了一下,说,“伯母已经九十多了,也是高寿。在很多地方,都算是喜丧。只不过人过世了,多少有点感慨。”
贺怀池眼眸低垂,嗯一声。
宋京梁示意贺怀池喝茶。贺怀池忙起身,半弓着腰,将桌子上的茶又给宋京梁新添了一杯热的。
他坐下之后,宋京梁才又说,“你的母亲如今在何处?”
贺怀池身形一顿,眼底有些细微的情绪变化,是清冷,更是防备。
宋京梁没在意,说,“你若是觉得这不好开口,也不用说。”
贺怀池这表现显然是太拿宋京梁当外人了,即便宋京梁面上不说,心里也是介意的。
贺怀池抿一下唇,说,“有那么些原因,我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这事情贺怀池也只能说到这里。
贺家的负面新闻,也是贺怀池心里的痛。宋京梁也不至于追问下去。
他浅抿一口茶,缓缓说道,“百善孝为先。不管上一辈发生了什么事情,子女终归是子女。找个机会,带舒予去见见你的母亲吧。”
贺怀池一时没接话,心中是怔然的。
宋京梁自己笑了一下,说,“怎么,你是觉得我瞧不上你母亲,还是舒予会不孝顺自己的婆婆?”
“爸……”
宋京梁抬手止了他的话,“我但凡嫌弃你什么,都不会同意这桩婚事。说实话,搅黄这桩婚事手段还是很多的。我宋京梁大半辈子了,旁的什么都不在乎,唯一在意的就是舒予。她既然喜欢你,你又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同意你们结婚。你虽然姓贺,但你的事情就是宋家的事情。上一辈的事情,你的母亲也好,贺东仁也好,在我这不重要。你也不要因为父母的过错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头一次,宋京梁和他说了那么多话。大约是处下来,察觉到了贺怀池心思有多沉重。
贺怀池面色无波澜,音调微沉,“如果是当子女的做了错事呢?父母会选择原谅吗?”
原本是心理上的一点不平衡,即便是没有明说,暗地里也想拿着宋舒予的负面新闻来刺痛一下宋京梁。他不过是高位者,以俯瞰的姿态才把问题看得那么轻松随意。
这话把宋京梁给问笑了,说道,“你可以直接问舒予。她长这么大,我有没有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丫头,别看现在落落大方的,小时候闯的祸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