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予原本是没心思跟上去的。可谁想到,在王宁兮离开之后,贺怀止一双眼睛跟着她几米远之后,也从池子里站起来。
贺怀止跟过去的话,事情就变得又去了。
宋舒予不介意当一只黄雀。
接近女更衣室的时候,宋舒予停下了脚步。
从另一侧,贺怀池捏着手机,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浴袍,像是在外抽烟过来的。
在贺怀池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女更衣室的时候,宋舒予也没再前进一步。
更衣室内,王宁兮正被贺怀止压在储物柜上。
钥匙正好咯着她的后背,让她有钝痛感。
“王宁兮,处心积虑的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为了投资这里吧?”
王宁兮强撑着笑意,柔声说,“怀止,你弄疼我了。”
“疼?想坑贺家的钱,还怕疼?”贺怀止唇角露出个冷笑,说道,“不要以为我没调查过王家。你们家早就外强中干,负债累累了吧?”
王宁兮被拆穿,眼睫轻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拿贺家当什么,提款机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傻子。除了在我手里拿到的固定的零花钱,其他你别想多要一分钱。我可没这个闲钱给你们王家还债。”
贺怀止说完,松开手,转身离开更衣室。
王宁兮无力的身体往下滑,然后蹲在了地上。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欠了多少钱?”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王宁兮泪眼婆娑的抬眼看向贺怀池。
男人没有给她什么温暖或者怜惜的眼神,相反,神情还是冷漠寡淡。
王宁兮缓慢说道,“爷爷靠书法是挣了一些钱,但他从来不屑拿着自己的书法挣钱。以前王家还行,但我爸妈做生意,把家里都弄空了。不仅如此,还欠了一大笔钱。他们两个死了,一了百了。债台高筑,却要爷爷承担。我看着他,找人推销自己的书法作品,到处去卖钱,心就好痛。我不想看他这么骄傲的人活的没尊严,所以想帮一帮他。原本想着把这里盘下来,挣钱还债。不过……”
王宁兮讽刺的一笑,“不过,怀止没有拿我当自己人。我总不能跪下来求他。”
她说着,眼泪又簌簌而下。
男人旧话重提,“欠了多少?”
言外之意是要替她还了。
王宁兮一双眼睛柔情的看着他,突然摇头,“这件事不用你管了。怀池,你要以什么身份管呢?我自己来想办法吧。”
她说着,缓慢的起身。
却正好身体歪了一下,贺怀池伸手托住她的手臂。
王宁兮那睡袍本来就有点松,这样歪着身体的时候,睡袍向一侧滑下去,露出她光洁的下巴,以及已经呼之欲出,泳衣都保不住的小白兔。
在贺怀池要松手时,王宁兮迅速的抱住他。
那一团柔软紧紧贴住他。
贴近了他胸口露出的皮肤。女人真是奇怪的,好像哪里都是柔软的。
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
“怀池,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想让你为难。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怀池,我只是有点难受,想让你抱抱我,可以吗?我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你的温度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就好了。”
王宁兮说着,手臂紧紧的将他圈住。
那一把劲腰,她也曾无数次想过是他在她身上会如何。
沉浸在一些幻想的时候,手却被贺怀池掰开。
“只要你开口,我会帮你。但没有其他……”
贺怀池脸上是淡漠的冷意。
王宁兮的手被他掰开,而无力的垂下来。她仰着脸,不甘心的问,“怀池,你不会是真的爱上宋舒予了吧?”
贺怀池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睡袍理好,似乎连那一点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要珍藏好。
做完这些举动,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她是我合法的妻子。爱么,听起来就很遥远。”
“也是你合法的床伴?”王宁兮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看到了门口,唇边有个很淡的笑意。
贺怀池没有作声,转身离开。
有些事情,不回答,就已经预示了答案。
当贺怀池回到温泉池的时候,没有见到宋舒予。
过了十几分钟,还是贺清漪转头过来问他,“二嫂说临时有事走了,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一声不吭的走了?
贺怀池微微摇头。
晚上,贺怀止有个酒局,也提前开车走了。问了谢慕莲要不要过来接他们,谢慕莲就说联系家里的司机过来就行,还叮嘱了贺怀止少喝一点。
等人走了,谢慕莲对王宁兮说道,“怀止在,我没说。你要多少钱投资这里,妈妈来出,就当我入股了。”
王宁兮盈盈一笑,“谢谢妈。”
“你爷爷身体还好吧?过几天请他来家里吃饭。”
“好,我会和爷爷说的。”
这边留了三个女人,贺怀池也不方便留着了。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也离开了。
只不过人在车内,却没急着发动车子。
他一手夹着烟搭在窗户上,一手捏了手机。
从宋舒予借口离开,到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竟然一通消息都没有。
车内昏暗,靠近度假酒店那一侧的灯光清晰的照在他的侧脸上。
他调出通讯录,给宋舒予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几遍,没有人接通。
贺怀池极有耐心的又打过去第二通。
这一回,宋舒予终于接通。
他清凉的嗓音问,“去哪了?”
那边传来她柔柔的声音,“我这边忙着呢。哎呀,你轻一点,真讨厌。”
声音娇滴滴的,光一听,就让男人心神荡漾。
不过贺怀池没荡漾一秒,那边就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再拨过去,就没再接通过。
贺怀池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的副驾驶上,眼底一片青黑,昭示着他的耐心已经全部用尽,随之取代的是烦躁。
早上六点多,宋舒予回到贺家。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贺东仁还没到起床时间,其他人都不在家。宋舒予直接上了二楼。
门打开的瞬间,把宋舒予吓了一跳。
屋内的窗帘是全部拉上的,只有一盏落地灯开着。
那橘黄色的灯光把贺怀池完整的罩着,鸦羽在脸上投下一道暗影,辨不出清楚他此刻的情绪。
贺怀池琥珀色的眼睛投向她,双手交叠,薄唇溢出的语调是不容置喙的沉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