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开霁就这么望着云暖暖，他一时之间竟然也看不透云暖暖这个人了。
一会儿温柔可人，一会儿戳人心窝。
“娘子……”
姜开霁喊道。
“嗯，怎么了？”
“张府给了我五千两。”
“嗯。”
云暖暖愣了愣，反应过来：“嗯？五千两？给你干什么？”
姜开霁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说是见面礼，我让他们存你的账上了。”
云暖暖心中五味杂陈：“对不起。”
“娘子，为何道歉？”
云暖暖知道姜开霁一向伪装得好，就算是这么温温柔柔的语气，心里也早就充满了杀气。
“我今日太愤怒了，主要是只要一想到你的选择不是我，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就害怕。”
云暖暖说这话，简直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她自己都痛恨自己。
“没关系的。”
“那……相公，你会恨我么？”
姜开霁摇头：“不会，就算是恨天下人，开霁也不会恨娘子的。”
云暖暖笑了，笑得无声，也无奈。
她低下头去的瞬间，姜开霁的眼神就变了。
“希望如此。”
云暖暖终于上完了药，她本就累得够呛，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上又十分耗神。
躺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姜开霁还坐着，他远远望着睡着的云暖暖，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眼底一片黯淡。
“云暖暖，你让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姜开霁收拾好药瓶，穿上衣服，开门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暖暖从睡梦当中醒来。
之前都是和姜开霁睡同一张床的，她下意识地就抬过手臂想去抱人，谁知道，扑了个空。
她瞬间清醒过来，身旁空空如也，位置也冰凉的，不知道姜开霁是一夜没躺上来睡，还是早早就起了床。
“姜开霁？”
云暖暖喊了两声，没有人答应。
她疑惑着，穿衣起床。
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云暖暖惊慌回头看去，门口站着的那人，端着早点，不是姜开霁还能有谁？
“姜开霁？”
“娘子？”
“你去哪儿了？”
姜开霁进屋关上门，将早点放在桌上：“去给娘子拿早点。”
姜开霁越是这样不记仇，云暖暖这内心的愧疚就越是浓郁。
她真想姜开霁骂自己一顿，也好过这般煎熬。
“那你……吃了么？”
“还没。”
“一起吧？”
姜开霁迟迟没有回答，直到云暖暖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才站起来，说道：“娘子，你从来不会让我一起吃早点的，若是开霁有什么惹娘子生气的地方，大可以直说，不必这般。”
云暖暖：“……”
她好委屈。
“我没有。”
“娘子昨晚上说的话，开霁一直记在心中，往后定会恪守本分，不会逾越半分。”
云暖暖嘴里的点心，是吐也不是，嚼下去吞了也不是，含在口中，上下不动。
“娘子，今日我们该启程了。”
云暖暖有好多话想说，她可以解释的。
但是无厘头的东西，就算是给她机会，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你……”
云暖暖就只好顺着姜开霁的话头接下去了：“去备车吧。”
“好，娘子慢用。”
姜开霁出去了，门开了，又关上。
只有云暖暖怔怔看着。
云暖暖：【系统！你要是不想让我重生的话，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别这么折磨我成不？】
系统：【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按照主线剧情来，男主成为权臣，你就能重生了，到时候我会重新给你塑造一个身体，改变所有认识你的人的记忆，费时费力，我不做亏本买卖】
云暖暖气笑了：【搞笑！姜开霁成为权臣就得黑化！他黑化了我还能有活路？】
系统：【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慢慢摸索吧，说不定到那一天，你跪下求饶，他心软会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云暖暖：【！！！】
坑爹玩意儿！
从没见过像她这样憋屈的穿越者！
云暖暖化愤怒为食欲，把点心当成是系统，重重一口咬下去。
之前赶路，云暖暖以为路途慢点儿，游山玩水，更能够和姜开霁培养感情。
但是现在，云暖暖觉得，要是再出来一个情敌，她可招架不住。
所以，一路上，让车夫抓紧时间赶路，一切能在车上解决的，就一定不下车。
终于，赶路三日，到了目的地——楚城。
云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几乎是遍布天下，而云家最大的染坊，在楚城,光是伙计，就有三千个。
楚城是整个中原最大的布料出口城池，其中，云家染坊占大头。
按理说，楚城繁华，云家染坊也是多年的老字号了，正常情况下是绝不会出现亏损的。
可偏偏，云家染坊每个季度交上去的账本，都是亏损。
虽然不多，但这一年一年的累积下来，也足以让云天雷引起重视了。
所以，才会借云暖暖出来游玩之际，让她来楚城的云家染坊看个究竟。
车夫进了城，就对云暖暖说：“小姐，已经到楚城了。”
云暖暖侧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姜开霁，没说话，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热热闹闹的，街市上人山人海。
“卖布了，卖布了，云家染坊的上好布料，便宜出了啊！”
云暖暖一听到自家染坊的名号，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她让车夫停车，自个儿下去了。
走到摊位面前，小贩热情地迎上来推销：“这位小姐，一看您就识货，这可是咱楚城最大的染坊云家染坊的布料，您看这料子，绝对上品，怎么样？挑几件，给您优惠！”
“云家染坊？”
“对！看您这穿衣打扮，不像是咱楚城本地人吧？您有所不知，云家染坊最近生意亏空，掌柜的说为了将损失减到最小，就将上好的料子拿出来便宜卖了，能卖多少是多少。”
“这么说，你是云家染坊的伙计？”
小贩摸了摸脑袋：“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敢卖这些布匹。”
云暖暖前世的工作就是纺织业的，布料的好坏，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