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长廊上。
海浪声一阵一阵的拍打在岸边礁石,激起层层水花飞溅。
两人相对而立,无言以对。
流云正在气头上,嘟着嘴,头扭到一边,故意不看他。
厉澜歪着头,看到流云气得涨红的脸,顿时慌了神。
略显失措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的情绪。
“我...我其实...”
是要告诉她自己曾经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还是要告诉她原本是打算回去跟她兑现承诺,可是他接到消息,不得不先处理罗迪办厂害人的事情。
由于他无法出面,只得安排桑吉和阿俊想办法将该工厂扼杀在摇篮里。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生怕又会给她徒增烦恼。
看着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满脸的愧疚,流云实在是拿他很没辙。
只得瘪了瘪嘴,撒娇地说道:“你就不知道过来安慰我一下。”
这时,厉澜就知道流云根本没打算生他的气,不过就是一时气话。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他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到流云这么好的姑娘。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流云紧紧抱在怀里。
头靠在她肩头,下颌抵在她的脖颈处,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小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许久没有感受到小云柔软的体温,只想抱着永远不松手。
“哼,撒娇也没用,这次我可没打算原谅你。”
“好,不原谅,不原谅。”
厉澜侧头,在她脸颊上忍不住地亲了又亲。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之前让你等了我三年的仇?”
流云抱起他的脑袋,双手捏住他脸颊,用力扯住他的脸颊肉。
“偶,偶木有。”被流云捏红的脸,有点生疼,连话都说不清了。
但是嘴角却不经意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我的宝贝小云,又回到他的身边了,既然被她找到了,那今后刀山火海一起下吧。
大不了他挡在她面前,努力护她周全。
想着想着,他任由流云泄愤般地捏着他脸颊,轻轻摇了摇。
“以后不准再丢下我,听到了没。”
流云一边生气地说着,一边将手上的力道慢慢松了几分。
“好。”厉澜依然是一副认真听劝,但又死性不改的德行。
“哎。”流云轻轻叹气。
属实太了解他的个性,只要是他觉得对她好的,他总是会固执己见。
这点恐怕他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即便如此,流云也打算永远都不放开他的手。
他再敢丢下她,即使是天涯海角,也要去把他找出来。
“你的伤都好了吗?”突然想起来,令他差点丧命的那些枪伤,担心会有后遗症。
“已经都好了,只是下雨天伤口还会有点隐隐作痛。”
厉澜乖乖作答,不敢有一丝一毫隐瞒。
“一定很疼吧。”
流云心疼地摸了摸他胸口,敞开的领口处,微微露出来的一大片粉色疤痕。
厉澜伸出手按住了她心疼的小手,拿起在嘴边亲了亲。
这时,流云看到了那条三年前为他编织的那条手链,依然还戴在他的手腕上。
好几处快要断裂的地方,被他细心地用皮筋固定了起来。
瞬间,她的眼眶就湿润了。
这个傻瓜,明明对她爱之深思之切,可还在隐忍着自己的深情,表白的话是一点不会说。
“你怎么又哭了?”
厉澜着急地捧起流云的脸颊,看到她落泪,跟着心慌了起来。
他用指尖不停的帮她擦去不停落下的眼泪。“别哭了好嘛,我不是还好好的。”
厉澜话还没说完,流云突然踮起了脚尖,微微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嘴角。
正在担心她的厉澜,顿时愣住了,“......”
他定在原地,淡眸讳莫如深地望着眼前,前一秒还在落泪,下一秒又主动吻她的小云。
她的眸中还带着薄薄的水雾,直勾勾地望着他。
“阿厉,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亲亲我嘛。”
厉澜瞬间呼吸一促,捏住她的下颌,猛地低头,深深地封住了流云的双唇。
他的吻又重又深,带着很重的力道,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全都落在这个吻上,显得一点也不温柔。
流云双手挽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滚烫的双唇。
直到流云快无法呼吸,脑子发蒙,双腿开始发软。
若不是他的大掌还在搂着她的纤腰,否则她都要跪在地上了。
一吻过后,额头抵着额头,四目相交时,两人还沉溺在温存的余韵中,许久不愿移开对望的视线。
流云清丽的小脸涨得通红,红润的双唇微启,小声急喘着。
厉澜的眼底全是她泛红的小脸,内心澎湃不已,汹涌的爱意仿佛要从心口涌了出来。
刚想再度低头,吻上流云的小嘴。
身后有个脚步声慢慢靠近过来。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道女声用不标准的英语喊着厉澜的名字。
“厉,这个女孩是谁啊?”
听闻有人叫他,厉澜淡定地直起身,牵住流云的手,用力捏了捏。
慢慢转过身去。
看向了正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外国女孩。
只见对方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双肩和后背上,发梢微微卷曲。
五官立体而棱角分明,眉毛浓密微微上扬,眼睛大大的,瞳色是如海水般清澈的淡蓝色。
鼻梁秀挺而笔直,增加了五官的立体感。
皮肤呈现出健康迷人的小麦色,泛着感康且活力满满的质感。
身材一件色彩斑斓的斯里兰卡传统服饰。
身材婀娜多姿,不似东方人体型的娇小,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
那位女生也在观察着厉澜身边的流云,眼底满是疑惑不解。
厉不是说他已经有妻子了。
为什么会抱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她今天的船正好路边附近,就想着过来看看厉,没想到,刚下船就看到如此震惊的一幕。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妻子,严流云。”
“流云,这位是丽莎,救我性命的人。”
厉澜毫不避违地环抱着流云的腰,向两人分别介绍着对方。
但注视流云时,眼底里满是温柔。
“她就是你的妻子!!”
只见对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在这里。
流云注视着眼前这位,一看性格就很爽朗的姑娘。
原来她就是当年写信的那位丽莎。
流云转头,看向身旁一脸坦荡的厉澜的侧脸。
厉澜可能还不知道,她曾经给关大校夫妇写过信这件事吧,要不暂时不要告诉厉澜。
他如果知道这个姑娘暗恋他,想来是早就要跑了。
这个家伙,真是年纪一天天上去了,反倒是魅力不减当年啊。
天色已晚,月亮渐渐浮出海面,海风有点微凉。
察觉出流云穿着单薄的长裙,怕她着凉,赶紧想着带她回附近暂租的小屋。
“我们先回我的住处休息吧,回去再聊。”
流云温柔地点了点头。
牵起流云的小手,朝着沿岸边的一条长街内走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两人并排走着,身后那位丽莎姑娘则安静跟在后头。
“你这头发都这么长了,怎么不剪剪啊?”
流云伸手揉了揉他垂在肩头,长长的发尾,张扬不羁的样子,搭配他极具男人味的五官,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厉澜嘴角上扬,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留着让你帮我剪。”
丽莎看着身前恩爱异常的两人,心情十分复杂。
曾经他躺在病床上时,怎么样都不愿意让她碰他头发,原来是这个原因。
深知厉有多深爱他的妻子,可她又何尝不是同样喜欢着这个坚毅又深情的东方男子。
内心既辛酸又为他感到高兴。
她原本不抱希望地给华国写了封信,万万没想到,她竟真的找了过来。
这到底是万幸还是不幸呢。
一路上,丽莎心绪万千,这份感情难道就要永远埋在心底,无处诉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