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紧张逃亡之路,再加上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早已精疲力尽的流云,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能眼含泪水,伸手抚摸着,身旁为他心疼到无以复加的爱人的脸庞。
突然,感到小腹处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随即一股热流从下身涌了出来,隐约感觉有股力量从体内逐渐抽离直到消失殆尽。
“啊,我的小腹,好痛!!”流云突然抱住自己的腹部,那股剧烈的疼痛,令她难以忍受地喊出了声。
“小云...小云!...”
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听到耳边泰格焦急地叫声不断传来。
流云陷入昏迷前,隐约感觉自己被人迅速抱起。
在剧痛中流云丧失了知觉,倒头晕了过去,根本察觉不到,下体的长裤早已被鲜红的血完全染红。
“快去开车,马上去医院!!”
听到泰格控制不住地大吼声,刘玫芳和王斌这才回过了神,连忙过去开车,将两人一刻也不敢停地将人送往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带来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由于流云在冰水中泡的太久,她不幸流产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所有人都呆在原地,眼神空洞。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落水的意外带给流云这么惨痛的后果。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如何告知流云这个噩耗。
医院的病房内,流云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阿银则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刘建军在门外和医生交谈了几句话,却迟迟不见泰格和阿金的身影。
“不要,不要...”床上的流云悠悠转醒,口中喃喃低语着,不断地挥舞着小手,仿佛还在水中一般拼命扑腾着。
“流云,你醒了。”刘建军听到房内的动静,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坐在旁边,拉着流云的手臂让她安静下来,而旁边的阿银也担心地靠了上来,握紧着双拳,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唔嗯...”流云微微转醒,看了一圈四周,却没有看到泰格的身影,“泰格去哪儿了?他没事吧。”
“虎哥他~”阿银怕云姐会担忧,在旁纠结着是否要告知云姐方才发生的一切。
毒品的侵蚀让泰格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一路以来,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坚持最后一股力气将流云送到了医院。
当看着她躺上救护车的一瞬间,虎哥原本一直在强忍着药物反噬,终于在那一刻彻底力竭。
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摇晃,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试图站稳身子,可他的力气早已耗尽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泰格张了张嘴,刚想叫阿金扶住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上,昏死在了医院的走廊上。
随后他被阿金迅速送往专属的诊所救治,具体情况虽然还不知晓,但看当时虎哥的状态确实有点不太乐观。
阿银被阿金叫着留在云姐身边继续保护她,也是要他能尽可能安抚云姐的情绪。
毕竟她才刚刚经历了那么多意外,如果情绪过分激动怕会对她康复更为不利。
“云姐,你好好休息,虎哥他暂时没事,毕竟先前在雷爷那儿受了那么久的罪,得让他先回去休息。”
听到阿银淡淡地讲述情况,听到泰格有乖乖回去休息,流云也稍微有点安心了。
“云姐,还有一件事...”阿银欲言又止,实在是有点难以开口。
当他听这个消息时都仿佛心里有万根刺扎般得生疼,更何况是云姐,如果直接告诉她,不知道她会如何。
旁边刘建军察言观色,急忙上前一步拉住阿银。
“还有一件事,我们团队商量决定,先暂缓抓捕泰格回国的计划,所以你就安心好好休养,等我后续跟上级汇报情况后,再跟你详细说明处理结果。”
说完,刘建军拍了拍阿银的手臂予以告诫,让他暂时将此事保密,让流云好好休息几天再找机会告诉她真相。
“我们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你好好休息。”
刘建军拉上阿银,两人一同匆匆出了房门,并轻轻关上房门,留下流云一人在房内。
流云将屋内观察了一圈,其实在刚刚开门的一瞬间,她就注意到了外边的墙上明显写着妇产科几个字。
她昏迷前也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在的,怎么会猜不出她发生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不自觉地,手轻轻附上了自己的小腹,眼眶早已湿透。
她蜷缩着身体默默地流下泪,此时她心里即使万分痛苦,但也不敢发出声,只好大喘着粗气,让泪沾湿了一大片床褥。“唔呜呜...”
她心里好痛好痛,好像有千万只虫子钻入,啃噬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她蜷缩着身体,紧紧捂着肚子,泣不成声。
他们的孩子,她和泰格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流云曾经一度想过,如果万一哪天泰格在出任务时有了意外。
她至少可以为他留下属于他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明,她未来也好告诉他们的孩子,他爸爸曾经是个多么伟大的男人。
可是现在连给他们一个做梦的机会都破灭了,他们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千万不要恨他/她的爸爸妈妈。
我们是真的身不由己,怪只怪我没能力保护好他/她,没法让他/她顺利降生在这个世上。
想着想着流云越发内疚,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哭声再也止不住。
最后只好拉起被子将自己深深埋在了里面,独自舔舐着内心的伤口。
这是她第一次做母亲,可这个梦又在转瞬之间,如此轻易就彻底破碎了。
随后几天。
流云安静地养着伤,既然他们为了让她好好休养选择隐瞒她,她就当做不知道。
只是每每在半夜里,都会受不了内心的伤感,默默流着泪。
这天晚上,她又想着一些事红了眼眶,哭着哭着,便渐渐睡去了,待病房内完全安静下来。
从门口处缓缓走进一个高大的人影,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帽兜在头上,完全看不到正脸。
只见他晃晃悠悠的走近床边,轻轻坐在流云身边,拉下流云脸上的被子,将流云的小脸露出来,温柔地抚摸着她哭湿的脸颊,心疼到无以复加。
“小云...我们的...孩子没了...未来还能再要...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低沉沙哑的嗓音趁着流云睡着,声音断断续续在她耳边响起,安抚着她的情绪,让她在梦里不再被悲伤所折磨。
“原谅我...暂时没法见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挣扎。
低头将额头靠在流云额头上,他的泪水滴落,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月光下,原本明亮的淡色眼眸内布满了血丝,眼底浑浊不堪,显得格外的迷离。
脸色苍白入纸,毫无血色,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仿佛被病魔吸光了所有的生命力。
突然,他紧紧抓着心口,忍着胸口难以抑制的痛苦,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然而,毒瘾的力量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想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害怕地赶紧逃离流云身边。
拉低了帽子,头也不回地便逃出了病房,生怕自己发疯伤害了流云。
几天后的清晨。
“阿银,你家虎哥去哪儿了?”流云坐在床上,转头冷静地询问着他。
“他有事,暂时被耽搁了。”阿银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手上假装在帮流云倒水。
流云歪着头,看他一副躲躲闪闪不说实话的样子,他太不对劲了。
自打一周前入院至今,流云就再也没见过泰格的身影,问起阿银关于他的情况,每次都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
流云不免猜想,泰格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她不由得开始紧张不安起来,你到底在哪里啊,你的伤还好吗,已经过去七天,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