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泰格在送走流云后,一直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他朝着窗外吐出一口烟圈,一只手撑着脑袋,心绪一直难以平静。
“虎哥,先擦擦身上的水。”
接住阿银递上来的干毛巾,胡乱擦了擦头上的水珠。
心中突然浮现起,流云全身湿透的样子。
那个冒失鬼,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地方落脚,换下那身湿衣服。
过了许久,他才开了口。
“阿金,派人跟着她,暗地里保护她,直到她离开泰国为止。”
阿金侧目,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阿银,挑了挑眉。
自然很清楚,虎哥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知道了虎哥,会派人跟着的。”
说完,阿金从后照镜内看到虎哥一脸惆怅的表情,好像猜到什么。
一想到虎哥的身份,他原本还想调侃虎哥的话,立马被憋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清楚,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永远无法拥有真正的爱。
一旦付出真心,换来的只有更悲惨的命运。
他毅然回头,继续认真开着车,不再好奇心泛滥。
那天,被泰格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后。
流云胆战心惊地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
好不容易在找到一家还算正规的连锁酒店,进去定了一个小单间。
她躲在房内不敢再出门。
想着先休息一晚上,补足精神之后,第二天再买机票回国。
她不曾知道,酒店外的角落里,泰格安排的手下正默默保护着她的安全。
晚上接到了妈妈的来电。
“小云,昨天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爸妈担心死你了。”
听到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流云瞬间眼睛一红,好想流泪。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只能强忍着伤心,找借口说道:“妈,我没事,昨天玩太开心了,没来得及听电话。”
“你怎么不拍照片回来看看,妈妈从来没出过国,好奇泰国的风景是什么样的?”妈妈语气里带着一抹期待之情。
“是啊是啊,宝贝女儿第一次出国,可得玩的开心点。”身旁还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流云低头,顿了一会后才开口:“妈,这两天都在船上或者景区里参观呢,明天,我明天一定发照片给你看。”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妈妈还是不放心,多方嘱咐着女儿。
挂完电话。
流云坐在床边,思虑再三,决定在泰国多待两天,顺道拍点照片给妈妈看看。
流云来泰国之前一直向往着能去普吉岛看看。
之前查攻略,发现有航班可以直达普吉岛,航程也仅需两个多小时,
冲动之下她便在手机上买了机票,打算飞往普吉岛休息两天。
此时正在别院内的泰格,接到阿金的来电。
“那个姑娘买了去普吉岛的机票。”
“知道了。”泰格站在床边接起电话,冷冷回复。
内心却忍不住吐槽。
她这种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人,还想独自在泰国乱逛,真是有够胡来。
流云还是坐飞机去了普吉岛。
一下飞机,就坐上出租车,去到了预先订好的具有特色的独立小木屋式的酒店入住。
在普吉无比灿烂的阳光下,在雪白的沙滩上,享受着太阳的洗礼。
第一次体验到了潜水的乐趣,也吃到了梦寐以求的海鲜大餐。
从普吉岛码头乘船至皮皮岛,皮皮岛面积不大,从大皮皮岛的通赛湾到北侧的罗达拉木湾,最短路程步行只需5分钟。
皮皮岛上有着柔软洁白的沙滩,宁静碧蓝的海水,自然天成的岩石洞穴,未受污染的自然风貌。
这些要素使其在普吉岛周围的30余个离岛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近年来最炙手可热的度假胜地之一。
流云漫步在沙滩上,海水清澈湛蓝,黛翠山岩形态奇特,海滩细沙如银,珊瑚礁生趣盎然。
映入眼中皆是令人心情舒畅的海边风景,让她将刚到泰国时遭遇的所有不愉快,都通通抛之于脑后。
一路上她拍了不少的照片,全部发了回去,和爸妈一同欣赏了当地的景色。
泰国之行的最后一天的清晨。
流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喘着大气猛地坐了起来。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久久不能平息。
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他,梦里的男子浑身是血,孤独地躺在黑暗的角落里奄奄一息。
她呆呆地站在他面前,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冰凉。
此时屋子里没有开灯,海风通过大敞的窗户涌进室内。
素色的纱窗在海风中恣意的飞扬,隐隐地能听见远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流云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站立良久。
这几天来不管她玩得多开心,在夜深人静时,仍然忘不了那双充满着复杂情绪的淡色眼眸。
想到他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使他拥有一双如此冷陌疏离的眸子。
莫名地担忧忍不住地泛上心头,她甚至连他的名字,干什么的都不清楚。
怎会对一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人,如此牵肠挂肚。
或许是她离开家太久,才会对这个曾经帮助过他的男人产生依赖之情。
亦或许对他那双充满太多秘密的眼神,产生了过分的好奇心。
这股令她难以理解的情绪,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散。
今天下午她就要回国。
这个犹如惊鸿一瞥般存在的男人,在她转瞬即逝的生命里留下一段短暂的回忆。
可能没过几年她就会渐渐忘怀。
可他对她的帮助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他对她,始终有着无法偿还的恩情。
流云看着窗外的海面发着呆,脑海中思绪万千。
手中捏着的那枚银币,被她手心的温度给捂暖了几分。
要不,在离开前去他说的酒吧看一眼吧,如果见不着他那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安心的回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最终流云还是决定去银光酒吧看一眼,如果能遇到他,就对他说声谢谢。
就当是给自己这段泰国之行画上个完美的句号。
好不容易一路询问才问到了银光酒吧的地址。
这时才发现附近的街头上行人稀疏,路上走过的大多数人穿着都很不富裕的样子。
实在没料到,这间银光酒吧,居然设立在曼谷类似贫民窟的地方。
流云拿着地图东张西望寻找着酒吧的具体位置,走街串巷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那家酒吧的招牌。
还一不小心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内迷失了方向。
阴暗的小巷一眼望不到头,越往里走越觉得冷飕飕的,明明是大白天却觉得异常的湿冷。
突然转角闪出一个人影,逃命似得从她身旁狂奔而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入口处。
怎么回事,这人是见鬼了不成。
流云亦步亦趋地小心往里面多走了几步,“唔嗯.....”隐约间听到一道低沉地呻吟声。
有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流云思及此,连忙转身朝转角走去,刚一拐弯,脚下就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竟然有个人倒在角落里。
“你没事吧。”流云好心地弯下腰查看对方的情况,只见那人歪着身子倒在一边,痛苦地捂着胸口,时不时还传出了隐忍难耐地闷哼声。
“你怎么了?”流云小心翼翼地将人扶正,露出了对方那张令流云一直都忘不掉的脸庞,竟然会是他。“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受伤了吗?哪里不舒服?!”
此时,只见泰格满头大汗,迷蒙的双眼里充满血丝,脖子处有抹针孔痕迹。
一点点蓝色的液体遗留在皮肤表面,围绕着细小的针孔向四周发散出一条条突起的青筋里的血液都发了黑,看样子这是中毒的症状。
流云刚低头想看清楚伤口的情况,下一秒她就被他用力压到了墙上,随后火热滚烫的唇便印上了她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