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
两人直挺挺地跪在琦姐面前,求她大发慈悲收留他们。
眼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琦姐,迟迟不愿意起来。
“琦姐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有一个秘密,是关于我们父亲的。我们出生在清迈的一个小村落里,你或许知晓,贺老大曾在那边做过几年雇佣兵,在那里他认识了我们的母亲。”阿金隐晦地开口,并没有将事情完全挑明。
知道依照琦姐这么聪明的智商,一定能猜到其中的原由。
一听到兄弟俩提及他们的父亲和贺关山的名字。
琦姐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地难以置信。
“你...你确定有此事?”
“如果不信我们,大可以找当年一直跟随贺老大的颂柴叔确认,他应该了解所有的经过。”阿金怕琦姐不信,赶紧搬出了当年的证人。
琦姐立马把人叫来,并从颂柴大叔口中确认了所有的一切。
贺关山当年二十岁左右的时候,确实有在清迈当过几年雇佣兵。
曾经也结识过一位女性,与她有过一段感情。
算算贺关山的年纪和阿金阿银的年龄。
在他二十几岁时,生下了他们俩,确实没有丝毫可以怀疑的地方。
交待完一切,察觉气氛不太对,颂柴大叔立马逃了出去。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她猛地回头,看向了身后紧闭的房门。
此时正在屋内换衣服的贺关山,安静无声,似乎还未察觉到外面正掀起一场狂风巨浪。
此时,窗外也伴随着一阵狂风猛地刮过,吹得院子里的杂物四处乱飞。
就如同琦姐纷乱的内心,早已乱了套。
“其实…其实我们两个,就是贺老大年轻时在清迈和母亲生下的孩子。”
阿银静静地说出一句话,作实了琦姐心里的想法。
“你们…你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琦姐的声音颤抖着,巨大的冲击下,让她实在无法轻易接受他们说的话。
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无比真实,她渐渐站不稳,整个人摇晃了起来。
阿金跪在地上,朝琦姐爬进了几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琦姐,对不起,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琦姐一把推开阿金,整个人扑倒在沙发上,痛苦不已,“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有你们这么大的儿子?”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死都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
此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阵沉闷的雷声。
“我知道,琦姐您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也很正常。当时我们无意间得知真相的时候,也跟您一样,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阿银在旁喃喃自语,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真诚的样子令人动容。
“你们到底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跟我仔细说说。”琦姐稳住了摇晃的身体,慢慢坐直在沙发上。
按着刺痛的太阳穴,一脸痛苦的表情。
眼神不停撇向身后紧锁的房门,担心这个时候,贺关山会突然出来。
她也不知道,要以什么态度来面对贺关山过去犯下的错误。
“当时确定虎哥落水身亡后,我们便开始了流浪的生活,虽然一开始有收到一笔虎哥留给我们的钱,可是没过多久,这笔钱就用的差不多了。”阿金轻轻地开口说道。
阿金阿银低着头,对于当时大手大脚毫无节制的花钱,顿时感到了无比后悔。
“当我们钱都花完了,就想着去跟虎哥关系不错的那几位家里去借点钱。当我们找到刘医生家的时候他人并不在,于是我们就偷溜了进去,翻找保险柜的时候,发现这份血缘关系的报告书。”阿银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
随即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一张血缘关系的报告,递到了琦姐的手里。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把他当做最亲的虎哥,可没想到,他竟然将我们的身世瞒了那么久!!他明明知道我们有多想找到自己的父亲,却故意瞒着不告诉我们!!”
阿金生气地坐直了身体,双手握拳,对他的隐瞒表现出一脸的愤恨不满。
“没错,虎哥这么做,就是要利用我们为他死心塌地的办事,实在是太过无情无义了!”
阿银也跟着说出对于泰格的想法,完全无法接受虎哥当年的做法。
越说越激动,两兄弟内心的痛苦瞬间爆发,一句接一句的说着自己内心的怒意。
“如今虎哥死了,我们没有了靠山,迟早都是一死,就想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回到父亲身边,希望他能接纳我们。”
说着说着,阿金越来越感到委屈。
仿佛他们才是被泰格欺骗了那么多年的受害者。
窗外开始狂风大作,一场巨大的暴雨笼罩在窗外,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就像他们的命运,在知道身世的那一刻,开始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琦姐暗自思量,或许他们也经过很长时间的纠结,才决定过来投靠贺关山的。
实在是难以做抉择,毕竟这一切都是贺关山当年惹的祸。
看着身前依旧跪地不起的两人,五味杂陈。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
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一道高大如山的人影赫然出现在了房门口,直直地站着,挡住了从房内传出的光线。
背着光的贺关山一片漆黑,令人完全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方才贺关山躲在房间内换着衣服,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琦姐和阿金、阿银的交谈声。
原本并未在意,听到他们的对话越来越激动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他悄悄地走到门边,隔着一道不隔音的房门,仔细地倾听起外面的对话。
“其实…其实我们两个,就是贺老大年轻时在清迈和母亲生下的孩子。”
阿银颤抖的声音传入贺关山的耳中,犹如一道惊雷在他心头炸响。
贺关山瞬间石化,脑袋里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强烈的震惊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
他在心中不停地问着自己。
怎么可能?我的两个儿子,他们竟然都还活着?
他继续听着,琦姐愤怒的质问,阿金愧疚的解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贺关山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如鼓,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荡。
于是,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一把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门外,琦姐、阿金和阿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的目光齐齐转向贺关山,脸上充满了惊愕。
贺关山背光站在那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游移,嘴唇微微颤抖,却迟迟说不出一个字。
阿金和阿银此时才真实看清了贺关山的表情,满脸的震惊和惊恐。
显然他是听到了方才琦姐和兄弟俩的对话。
贺关山的目光最终定在了阿金和阿银身上,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这…这是真的吗?”
阿金和阿银微微低下头,不敢与贺关山对视,轻轻地点了点头。
贺关山的身体晃了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痛苦。
“我…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们都还活着。你们的母亲呢?”
“她在几年前就过世了。”阿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脸上没有带丝毫的表情,而内心早已愤怒不已。
而你作为母亲的丈夫,根本完全没有想起过有这个人不是吗?
他站在原地,内心一片混乱,不知道要如何接受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儿子。
他明明一直期待有孩子能继承他的事业。
可如今他却陷入了迷茫。
他看向阿金和阿银,试图向前走一步,却又停住了,“阿金阿银,我…”
阿银咬了咬嘴唇,“不需要表示愧疚,你当年一定有你的苦衷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试图给他台阶下。
而阿银心里却非常清楚,贺关山这个只想着自己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无情无义,想过自己的好日子,遂而自私抛妻弃子。
贺关山长叹一口气,对于曾经自己做的事,无言以对。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自责,“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的母亲。”
贺关山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
此时的他,心中乱成了一团麻。曾经的威风和自信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被真相击垮的脆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