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流云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如果诚意邀请,他应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吧。
于是流云像猫咪一样,轻手轻脚地靠近桑吉背后,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他练习。
刚停住脚步,想开口叫住他时。
还没等她张嘴发声,桑吉那根来不及收回的棍子,一个横扫就挥舞了过来。
“啊!!”
带着强劲力道的木棍,狠狠击中流云探身过去的后背。
“啪”地一声闷响过后,流云直接被他给一棍打晕过去。
桑吉常年练棍,力道自然也非同小可,被他狠狠击中一下。
即使是身强体壮的男子都会受不了,何况是眼前娇小柔弱的流云。
桑吉站在一旁,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流云,手足无措。
“还愣着干嘛,赶紧叫医生啊。”
铭叔在远处目睹这一切,立马飞奔过来,让桑吉赶紧把刘医生叫来。
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背起严流云,把她带回了澜云阁。
泰格的私人医生刘医生,也是后院小队的编外成员之一。
刘医生一接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看到流云背后那道深深的血痕,紧紧皱起了眉头。
“幸亏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不过这外伤也够她喝一壶了。”
下这么重的手,看样子桑吉是免不了要狠狠挨顿揍了,自求多福吧。
傍晚都过了晚餐时分。
好久没回澜云阁的泰格,竟意外的赶回来了。
进门时没见到流云在楼下做饭的身影,还在想着她是不是在房间里睡午觉没醒。
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了楼。
推门进去,看到流云侧躺在床上的背影,一下子就驱散了他这几日来的辛苦。
泰格侧躺在床边,微笑着,将躺着床上的小人儿轻轻地揽入怀中。
然而右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背部,没想到却换来了流云小声呼疼的声音。
“唔嗯,好疼啊。”
这时他才发现,流云脸色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仿佛受了很重的伤。
“阿敏,别动我,背好痛。”
她闭着双眼睡得昏昏沉沉,被人突然触碰了伤口,还以为是阿敏在推她,忍不住小声抱怨着。
泰格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抱着她扶起身,轻轻褪去了她的睡衣。
映入眼帘的,是她原本雪白的后背上赫然出现的一条极粗的血痕,淤血聚集的受伤处有血块,甚至小面积还开始发了紫,看样子至少受伤有一整天了。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写满了惊愕和愤怒,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泰格握紧了拳头,除了担忧心疼,一股难以遏制地愤怒情绪,瞬间从胸口烧到头顶。
咬着牙压低着嗓音,带着质问的语气,询问守在门口的阿敏。“说,这是谁干的!!!.....”
正在门口候命的阿敏见到虎爷铁青的脸,吓得连忙跪倒在了地上。
浑身颤抖着说道:“今,今天上午主人去后院散步,被,被桑吉不小心误伤了。”
“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泰格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怒火。
“是、是女主人不让我们说的。”阿敏跪在门口颤抖地更加厉害,头都不敢抬一下。
“唔嗯...泰格你回来啦...你不要去怪桑吉...都是我不好...哈啊...”
流云被他大声说话的声音,给彻底吵醒了。
使劲撑着手肘,想坐直身子,却疼得有气无力在那大喘气。
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闹大,如果让大当家知道可不是好事。
泰格见状,立马上去扶正她的身子,又怕碰触到她的伤口,想抱着她的手犹豫不决,想触碰却又害怕的缩了回来。
最后只好轻柔地放她躺下,帮她找个舒服的姿势,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安慰着她的伤痛。
“桑吉竟敢打女主人,你觉得我能放过他吗!?”
正在气头上的泰格咬着后槽牙,丝毫不讲一点情面。
“这些年对他们太放任自由,把澜云阁里的规则,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哎,瞧着泰格正在气头上的模样,桑吉这顿惩罚是铁定躲不掉了。
只希望泰格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才好,好不容易树立的泰格浪荡子的人设,会被贺老大察觉到的。
“你陪着我...不要走好吗...”严流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拉住泰格想要起身的手臂,坚持不让他离开。
泰格因为流云的挽留,有些犹豫了。
低头看了眼,此时正受着伤,显得格外虚弱的流云。
苍白的小脸写满了难受,虚弱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深知此时的她,非常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想离开去找桑吉算账的身躯,顿时停住了。
“好,答应你,我不走,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泰格使了个眼色让阿敏赶紧退出去,并让她关上门。
他小心谨慎地避开她的伤口,让她在他的胸膛上找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心疼地吻了吻严流云的额头,手掌温柔抚摸着她的手臂,尽可能减轻些她的痛苦。
“乖,你赶快睡吧,我哪也不去。”
严流云直到睡着,小手还依然紧紧抓着泰格胸口的衣服,不准让他离开半步。
后院古宅的地下基地。
基地头顶的灯光,长年失修,有点闪烁。
众人都知道桑吉犯事了,而且惹的还是澜云阁里最不能惹的那位。
都不敢去随意找他搭话,生怕让他更不开心。
桑吉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擦拭着手中的泰刀,默不作声。
阿俊看到他那副死样子,深深叹了口气。
“你也别担心了,女主人并没有伤太重,一定没事的。”
只有桑吉自己心里清楚,他犯下的问题有多严重。
铭叔曾多次提醒过他要小心对待女主人,可他偏偏没当回事。
当听说,虎哥因为流云的事情大发雷霆时,他完全没法淡定下来。
说不定,这一次他真的可能被赶出澜云阁,再也无法和大家待在一起了。
后院桑吉的房内。
“方便进去谈谈吗?”铭叔在桑吉回屋后,静静地来到他门口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来吧。”桑吉此时垂头坐在桌前,好似对今日的事情充满了愧疚。
“为什么要这么做?别人可能看不出,可逃不过我的眼睛。”铭叔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怒气,明显针对是他上午擅自出手伤人的事情。
“什么为什么?”桑吉并不想告知铭叔他真实的想法,嘴硬得死不承认。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你与我们不同,你是自己签了卖身契,将自己卖给虎爷做佣人的。”铭叔非常清楚泰国传统的规矩,一旦将自己发卖,将是一辈子的束缚。
除非主人不要他了,不然必须无条件遵从主人的命令。
那些背叛主人的佣人,后果更加严重,轻者被赶出寨子,重则重罚后丢出去。
即使泰格能从轻发落,依照贺关山的脾气,他是不可能轻易留他在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