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休整,泰格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没到九点,流云翻了个身,碰到旁边的床铺空空如也。
睁开眼,闻着房间散发的木香,看着木质天花板发起了呆。
哎,人怎么又不见了。
枪伤才好,就知道一天天往外跑。
流云无奈起身,换上一身随意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在头顶挽起,几缕发丝轻轻垂在额前,为她增添几分柔美之情。
一个人在屋里转来转去,时不时拉开窗帘看看外面,望向远方的山间道路。
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时不时有人从上面走过,而其中却没有她。
时不时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边的书籍。
哎,这书到底讲什么内容,完全没法认真看进去。
啊啊~流云葛优躺在沙发上,将书摆在一边,十指交叉抱在肚子上,百无聊赖。
实在是太无聊了,感觉自己都快成一条风干的咸鱼。
可想着寨子里那些人对他们的态度,随意出门又会觉得很不安全。
到了中午。
“阿银,你来啦。”流云高兴地下楼,迎接着阿银的到来。
“云姐,吃饭。”阿银是来送午饭的,放下东西便匆匆离开。
流云只能独自在房中简单解决了午饭。
一份红烧肉,一份宫保鸡丁,还有一份炒时蔬,加上一小碗米饭,味道都还不错。
吃完饭,继续躺在沙发上发着呆,思绪飘向了远方,想着泰格去哪里了。
午饭都不回来吃,又在忙什么大事了。
腾一下坐了起来。
不行,我要出门,不然真的要无聊死了。
纠结半天,决定出门在周边人烟稀少的地方转转。
小脑袋从门后面偷偷冒出,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鸟叫声和风吹树林的沙沙声。
很安全,可以出动了。
她蹑手蹑脚地溜出去,好不容易获得短暂的自由,心情别提多愉快了。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感受着微风的吹拂。
发现这个寨子里的坏境,和国内的新农村的感觉极为相似,依着山体走势在平地处错落建着二层或者三层的小楼房。
每栋小屋前大多围有院子,拿来种种田和养养家禽家畜之类。
可想而知,寨子里大多食材,都是寨民自给自足来的。
虽然整个寨子占地面积不如龙鬼帮寨子那么辽阔,但寨子的风格更偏向平民化和生活化,寨子里还设有超市、医院、学校等公共设施,一应俱全。
如若不是知道这里是个毒寨,说不定会被误会以为是一个旅游度假的好去处呢。
她走进一个无人的小竹林里漫步着,享受着竹叶被风吹得沙沙悦耳的声音。
她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坏境,捡起一根竹条,悠闲甩着手里的玩具。
流云歪头思索着,这个刘夫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一介女流之辈,要有多大的魄力才能管理好偌大一所寨子。
她一直都很好奇刘夫人的真实身份,但又不方便直接去问泰格。
感觉一旦问他,他也一定会为了保护她什么都不愿说。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漫无目的闲逛,不知不觉间已穿出竹林,竹林深处显露出一间泛着满满书香味的院落。
看到四下无人,流云好奇地走了进去。
院内四面墙上满满挂着一幅幅的书画,有描绘花鸟虫鱼的,也有描绘风景人物的,画中之物皆栩栩如生,都是出自同一位大师之笔,下边的落款略微潦草,竟也看着十分眼熟。
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什么奇特之处,想来不过是一间年代久远,略微破旧的普通书房。
流云欣赏完这些书画,正打算拔腿离开,前脚才踏出门槛,就察觉不远处有轻微脚步声,正朝这边走来。
心头一惊,自己这么私自闯进别人院落,实在有些不妥,避免会惹恼主人,打算先暂时避一避。
于是便转身再度进了屋里,躲在书房内屏风后,想等来人走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谁料到,这人并非单纯路过,竟堂而皇之大步跨进了院外的门槛,径直走进书房里来,
“...哎~”伴随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声,跟着此人的脚步一同传进屋内。
“老头子啊,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了是吧。”仔细辨别对方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刘夫人本人。
“这么多年了,我又何尝不是生活在内疚中,我们女儿的死我自然是难辞其咎,但当时的情况根本来不及让我做决定,我必须得顾全大局啊。”
“如果我们女儿还在,应该和那个叫流云的姑娘差不多大了吧。”
刘夫人自顾自嘀咕着,拉开书房里的一把椅子,默默地坐了下来,仿佛在跟屋内的某人在聊天一般。
“我们多久没有说过话了,真打算永远都不回这个家了嘛。”
刘夫人对着空气不断自言自语,语气中充满惆怅。
听到她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流云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一位霸气有谋略,胆量过人,一手撑起整个寨子的大人物,竟然还有这么多心结无法释然。
想来年轻时的刘夫人,必定是做了不少无法原谅的错事。
才会时至今日,仍会为当初所犯的错,耿耿于怀。
“小姑娘,你不用躲着了,你出来吧。”
躲在屏风后的流云,听到刘夫人的召唤声,突然一惊,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动作,反而更可疑。
随后面上保持着冷静,从屏风后慢悠悠走出来,小步走到刘夫人面前,乖巧地叫了声:“刘夫人好...”
见她两手紧张互握着,安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刘夫人连忙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来,到我身边来。”
流云见到刘夫人脸上并无生气的征兆,这才敢慢慢靠近她一些,连忙顺势解释了一句:“请刘夫人多原谅,我是无意间踏入这间书房,并无他意。”
“我不怪你,你过来坐吧,陪我说说话可好。”刘夫人收起平日里的霸气的态度,反而亲切地拉着流云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
流云猜不出刘夫人的想法,识趣地坐在她右手边的椅子上,任由她自来熟地握着她的手不放。
“小云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刘夫人注视着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唤着流云的小名,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当时你们进寨子的时候我对你们多有防备,你可别介意啊,寨子里这么多人,我不得不对大家的安危负责任。”
“嗯。”瞧刘夫人毫并无恶意的眼神,流云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头还在思索着该怎么尽快脱身。
“你可曾到过泰格的澜云阁?”刘夫人性格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她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闪过一道名叫期待的光芒。
见她点了点头后,便立马接着问道:“那你,你可曾见过一位名唤时铭先的老先生?”
澜云阁内的话,称得上叫一声先生的只有铭叔了。
欸?不会吧?
难道说,刘夫人口中一直挂着的时铭先,竟然是铭叔??
这个猜测让她震惊不已。
突然,她回忆起铭叔屋子里那些字画的落款,上面赫然写的不就是时铭先这个名字嘛。
天呐,万万想不到,以铭叔那样传统守旧的老学究作风。
竟然会是刘夫人的丈夫,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故事啊。
“流云确实认识一位名唤铭叔的长辈,现在正在澜云阁内当值,帮泰格打理澜云阁里的一切事务,但不知是不是刘夫人口中所说的时先生。”
不自觉的,流云竟也被刘夫人眼神中流露出深切期待所打动,如实把铭叔的情况告知刘夫人。
“没错,就是他!...那他、他现在身体可好,可有不舒服或烦心的事?吃的好吗,睡得好吗?”
听语气刘夫人极为焦急,一心只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想必铭叔在她心目中必定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没有,铭叔一直很健康,而且把澜云阁打理的井井有条,空闲时间就用来种种菜或是练练字画和太极之类。”流云琢磨着,这刘夫人既然那么关心铭叔,为何不自己去见见他呢。
“那就好,他身体没事就好,他啊还是那些爱好,一点都没变。”
刘夫人低头自言自语,抬头见到流云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微微笑了笑。
看到流云面露好奇之色,便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过去,就给她讲了许多关于他们之间尘封已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