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气确实因为你受伤，但是根本原因不是你。”展寻晨眼睛此时似乎想要移开，但是最后还以没有移开，还是看着季连夜。说道：“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不是因为你，可能是因为那些人把你弄的那么狼狈，也可能是因为我自己没有早些发现不对。”
“我应该早些发现不对的，要是早带你发现的话，就能早点去帮忙了。或者我若是不用那个‘半门计划’，你说不定脚就没事。我但是有些焦急……”展寻晨说到这顿了顿，之后接上：“总之不是因为你，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季连夜听完之后刚才呆愣的表情不但没有收回去，反而更深了。但是和刚才不同，不仅仅是呆愣了，其中还带上了些闪烁的开心。
“可是前辈，那还不是因为我吗？”季连夜的声音稍稍有一些颤抖，见展寻晨微微的皱起眉头了，他忙着说：“不是因为我没有改正自己，但是确实因为我受伤了。因为我受伤了，前辈觉的那个劫匪不对，觉的自己不好。所以前辈才生气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你在说什么？”展寻晨皱起眉头，季连夜说的语速很快，所以听起来就更加的迷糊了。只听得动最后那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展寻晨心里似乎有些东西开始萌芽，但是他还弄不懂是什么。
季连夜此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嘴角带上了笑意，眼睛里闪闪发光。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但是在展寻晨面前的只能是季连夜本人了。
季连夜声音低了些，说：“前辈刚才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前辈是因为太担心我，所以心情起伏有些大。”
季连夜说完这句话，看着展寻晨的脸，身子往前凑近了一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的声音都上扬起来：“我很开心，前辈。”
“在医护车那里的那个小护士妹妹还说，若我是个女孩子的话，她都觉的我应该是前辈的爱人了。听到那种话，我很开心。听到前辈刚才那么说，我更开心了。”
“就像是喝醉了之后，整个人连带着心都飘起来的那种开心。飘乎乎地落不下来，太开心了，落不下来了。只不过原来是摇摇荡荡的没有依附，不知道自己会飘到哪里去。现在有了一根绳子，绳子系在心上，另一头……在前辈的手里了。”
说罢，季连夜整个人都笑起来。眼睛笑的迷起来，稍稍抬起下巴，带上些小得意，露出毫无防备的漂亮的脖颈，像只得到了最好的奖赏的猫一样。你只要伸手挠一挠，这只猫就会在你身上打滚了。
展寻晨没见过这样的季连夜，刚才季连夜往前凑了凑，他没后退。现在季连夜离的他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季连夜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同样，那样的笑容也直直的撞进了眼睛里，连带着心脏都开始不安稳的加快。
展寻晨是个多聪明的人，他怎么会听不懂刚才季连夜的话，又怎么会不明白季连夜比喻。那分明就是展寻晨也有些喜欢季连夜了的意思，但是糟糕就糟糕在展寻晨根本找不到理由去反驳。
其实也不能说是糟糕，也不一定非要反驳。只不过这是展寻晨第一次被人清清楚楚的说出心中所想，而且说的太清楚了，以至于他有些无所适从。
展寻晨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这么窘迫实在是难得一见。
“太直白了，臭小子。”
季连夜被人按了一把头，他去看展寻晨，对方偏过了头，只是耳尖已经红得不得了了。
简直是天下奇观，季连夜打死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看到不好意思的展寻晨。他觉的能看见这一幕，自己这辈子都了无遗憾了。但是转念一想，他还没有听到展寻晨亲口说过喜欢自己，还不能算是了无遗憾。
不过一码归一码，要不是被展寻晨按着头再加上脚上受伤了，季连夜现在就可以跳起来。虽然展寻晨没有说过什么，但是那句“太直白了。”不就是间接的承认了吗？
虽然现在外边正是寒冬时节，但是屋子里季连夜感觉自己的春天已经到了，而且到的轰轰烈烈的，身边的花刹那间都开了。
他也忽然就明白了在警校的时候小赵说的形容，说是看见你喜欢的人的时候身边的花都开了的感觉。真的是那样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美好的不像是现实。
过了好一会，展寻晨才放开了季连夜。季连夜再抬眼去看，对方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此时就听到展寻晨说：“别看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你想吃什么？”
“嘿嘿，什么都行，只要是前辈做的我都吃。”季连夜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搁在前边的茶几上，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在一边晃悠，好不得意。
“……”展寻晨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季连夜，没有说话。
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这么一说的。展寻晨只好是权当看不见，长腿一迈，就跨过了季连夜搭在茶几上的腿，然后径直去了厨房。
外边的季连夜弯腰拿起了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水，捧在手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厨房那边传来了切菜的声音，季连夜看过去，看到展寻晨站在那边切菜，悠悠的又喝了一口水。
这日子，真他妈像是婚后的幸福生活。季连夜默默地想，手里的那杯白开水好像都变了味道。
展寻晨做饭利落，半个小时左右就端着盘子出来了。季连夜见展寻晨放下了菜之后，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展寻晨转身去盛粥的时候听到后边“咚咚咚”的，转身就看到了季连夜支愣着一只脚正一蹦一蹦的往餐桌那边跳呢。
“你干嘛呢？”展寻晨身子半转看着季连夜，手里还端着两碗粥。
“我过来吃饭啊。”季连夜动作暂时止住了，一只脚半弯着，回答道。
“……”展寻晨走出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到餐桌上，然后朝着季连夜走过去。“你自己瞎蹦什么，有没有一个病号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