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是一幅无比和谐的图画,它叫做生活,酸甜苦辣咸都是用时间尝出来的。
兰老闲庭信步,终于到了小花园。
这处花园规模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该有的设施都有,喷泉、雕塑甚至小朋友喜欢的滑梯秋千应有尽有。
尤其是那些常见健身器材的存在,更是吸引了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
兰老到的时候花园里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些是在看着孩子玩儿,有些是在健身器材上运动,还有些和兰老一样上了年纪的老人,提着小桶和快有人高的巨大毛笔在光洁的地板上写大字。
兰老兴致盎然地看了两眼,没说什么慢悠悠地又走远了,认真写字的老人头也没抬,也就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寻了片没什么人的空地,兰老放缓呼吸,摆起了架势动了起来,动作不紧不慢,但举手抬足间都带着股独特的韵味。
一套打下来也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浑身上下都舒畅了,兰老深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动作。
不远处几个从菜市场回来的中年妇女,一边走路一边闲聊自然也就没看见就在她们必经之路上的老人。
没办法,兰老只好主动退了一步。
转眼间,几人便走到了兰老身边,她们聊天的内容一下便落入了兰老的耳朵里。
“……就是那个我知道的祁家?”
“那当然了,除了他们家还有谁?不是我说,这祁家外表上看着光鲜亮丽,但这日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过的了的!”体型圆润的女人看了一圈围在身边的姐妹,卖关子道。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挽着她手臂的姐妹立刻假模假样地拧着她的手臂,威胁道。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圆润女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开了口:“就说说那祁家少夫人吧……”
听到了和自己外孙女有关的关键词,并且语气还是幸灾乐祸的,兰老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跟上了她们的脚步,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很好奇,什么叫“不是一般人能过的了”的日子。
圆润女人还在接着道:“先不说其他的,就她的身份,亲爹刚死她就去勾引了有未婚妻的祁家少爷,还闹的人尽皆知,最后祁家不得不把人娶回去,你们想想,要是你们碰上这么个女人,你们能对她有好脸色?”
“那必然不能!”
“是我我恨不得弄死她,丢死人了。”
“啧,被这种女人巴上,祁家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众人代入过后想了想,纷纷附和了起来,一脸愤慨。
“是啊,这么个女人进了门,那就是潜在的搅家精啊!家门不幸,祁家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啊这个少夫人一结婚那过的可不是什么荣华富贵的享福生活,而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圆润女人语气带着些奚落。
“就说婚礼上吧,反正祁少全程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就连婚戒都是司仪给她戴上的!更别说结了婚过后了,听说祁少刚开始就把她当成个生孩子的工具,天天下不来床……”
说着,圆润女人便暧昧地朝着自己的姐妹挤眉弄眼。几人孩子都多大了,谈到这种话题自然不会像是小姑娘一样面红耳赤,反而眼神对视间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浮想联翩。
几人吭哧吭哧笑了几声,圆润女人才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后边儿吧,也是她倒霉,反正一直都没怀上,祁家那位家主还动过换个少夫人的心思,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没后续了。
再后来她不是失踪了吗?有人怀疑啊,她是受不了在祁家的日子逃跑了!毕竟连她爸留下来的公司都被祁少接手了,谁知道她过了快小一年,又在祁少的生日宴的时候主动送上门了。”
圆润女人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停下来喘了两口气,众人听得正起劲,立刻催促了起来。
她们沉浸在圆润女人跌宕起伏的“故事”当中,丝毫没有发现跟在她们身后、脸色难看到极致的兰老。
“哎呀,后面的不就那样呗,她跑了回来,夺回了自家老爹留下来的公司,估计是想和祁家对着干,可惜能力不足公司都要垮了。而且最近不是有传言祁少死了吗?这么个克父克妻的存在,听说祁夫人都找她闹了好几次了……”
“不会吧?”有人怀疑道,“祁夫人不是个温婉的性子吗?不至于和萧芷溪这么计较吧!”
“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反正我听我一个朋友说的,你们爱信不信啊,反正她在祁家地位肯定不怎么样,要不然她手下那公司能经营成这样?”圆润女人翻了个白眼,以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结尾了。
原本半信半疑的一群人,因为这个问题顿时信了有七八分,毕竟一个进门就不光彩、中间还逃跑出去的女人,在这样的豪门里能有什么地位?
说得难听点,谁知道她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干了什么,说不定是给祁晔封带了绿帽子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心里头那些见不得光的恶意也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最后的总结就是萧芷溪乃是鹏城最惨的豪门少夫人。
萧芷溪的八卦不过是她们众多谈资之一,说完过后很快便换了话题。
听完了全程的兰老站在原地,眼底正刮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祁家简直欺人太甚!
他的宝贝外孙女,怎么可能是这些人口中那么不堪的存在?
她的性子,他们是再了解不过了!那种勾引人的下作事,萧芷溪绝对不可能会去做的!
一想到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外孙女这两年的遭遇,兰老就心头泣血。
他们疼爱无比的孩子,在祁家过着饱受折磨的日子,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还委曲求全地为他们说好话,一个人艰难地撑着公司走到现在……
兰老仰头看天,紧紧地闭上了通红的眼睛,呼吸越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