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看着村民们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二麻子心里头有种不妙的感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一脚踩空直接摔到下面的田里去。
很快,二麻子心里那不妙的感觉就成了真。
为了杜绝二麻子这种偷懒的行为,村民们直接划分了任务,每个人该挖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各自负责各自的部分,还用石灰撒出了分界线。
这下子,大家的进度就一目了然了,二麻子直接就被大家甩在了最后面,巨大的对比完全就是将二麻子的脸往地里踩。
面对大家的冷嘲热讽,二麻子很想直接撂挑子不干,可他们陡然凶狠起来的眼神,他那些话又说不出来了,只能憋着那口气继续干下去。
动作倒是比之前一直都在浑水摸鱼的时候了些。
实际上二麻子也是苦不堪言,他本身就是个好逸恶劳的人,这么多年真正干活的时候十个指头都能数清楚,几天已经算是他干活干得最认真的一次了。
才过了一个小时,他就感觉自己的腰已经废了,直都直不起来,手上也起了好几个大泡,亮汪汪的动一下都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觉得自己这么认真,已经算是够意思了,结果一抬头,其他人早就遥遥领先了,对上他的眼神是嫌弃,把他气得半死。
“我不干了!”二麻子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爆发了,丢下了锄头直接坐在地上一副无赖的模样。
唐云遥心中暗道,终于来了,迅速地走过去皱着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其他村民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不善地盯着二麻子。
二麻子心虚了一瞬,摊开了手,吼道:“反正我手坏了,干不动了,你爱咋地咋地!”
围观的村民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对二麻子这种行为很是不齿,这样的水泡在他们眼里完全算不上事儿。
谁刚开始干活的时候不是这样?
水泡磨起了又破,破了又磨起来,反反复复几轮下来才练就了一手的“铜皮铁骨”,他们家小孩儿都不会因为这种事耍无赖!
唐云遥状似认真地弯下腰盯着他的手看了看,恍然大悟,“原来是长水泡了啊,小意思,你知道我哥是医生吧?我帮你解决,一分钟都不需要就好了。”
“麻烦两位大哥帮帮忙。”唐云遥笑着对二麻子身后的两位壮年男性道,暗示性地看了看二麻子的手腕。
两人当即会意,逮住二麻子的手臂,强迫他的手掌展开。
二麻子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颤抖道:“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害我?你不准过来!”
唐云遥充耳不闻,带着神秘的笑意坚定地冲着二麻子走去,其他村民都津津有味地看着,好奇唐云遥到底是要做什么。
二麻子脑海中的想象已经发展到了唐云遥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对他的手下毒,让他从此以后成为一个废人。
这样的想象太惊悚了,二麻子看着表面上像是小绵羊一样的唐云遥感觉他就是活生生的恶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黑心的人?
眼看着唐云遥越来越近,从兜里开始掏东西,二麻子惊叫一声,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和想象中的剧痛不一样,二麻子只感觉到了轻微的刺痛,那点痛在水泡的折磨下完全已经算不上痛,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
他忍不住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才发现唐云遥原来是在用针刺他的水泡,二麻子当即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冒出来的冷汗。
庆幸不过三秒钟,二麻子瞳孔又是一震,唐云遥拿出了小剪子,用打火机燎了燎,对着刚刚才刺破的水泡而去。
二麻子虎躯一震,声音都变了调:“你要干什么?!”
里面的肉那么嫩,他剪了那层皮不是要痛死他?!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嘛!
唐云遥完全没将二麻子的挣扎放在眼里,实际上被人挟制着的二麻子那点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非常淡定地在二麻子目眦欲裂的情况下帮他把皮修好了。
在场的村民没有一个对二麻子报以同情,反而觉得很是出气,脸上带着快意的笑。
修完了皮,唐云遥又像是变魔法一样,从另一个兜里面掏出了一小瓶酒精,笑眯眯地拧开了盖子,“你真是幸运,还是头一个用上这些工具的人呢。”
二麻子:如果可以,他想要拒绝这样的幸运。
“啊!!!”酒精倒在了伤口上,二麻子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尖叫声,额角的青筋都跳了出来,“唐云遥,你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你死故意的,用得着专门来折腾他吗?
“你在说什么?”唐云遥一脸无辜,又拿出了纱布,“我只是在帮你处理伤口啊,毕竟你待会儿还要继续干活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唐云遥动作很快,将该包的地方都包了起来,笑眯眯地对大家问。
“没错!”
“二麻子,唐书记可是为了你好,你别不识好歹啊。”
“是啊,你可是被唐书记亲自照料了,待会儿可要好好干活啊。”
……
幸灾乐祸的语气,听得二麻子差点当场吐血,忍不住控诉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让我干活?”
说着,晃了晃自己被纱布包起来的手。
这年头压榨人也不是这么压榨的,什么免费的饭,他不吃了,他现在就要走!
“你这样怎么了?”一位中年妇女站了出来,对二麻子连连翻着白眼,“我手上泡少了?我喊累了?你别是连我这么个女人都不如吧!”
她的手上同样有水泡,和二麻子不同的是,她的水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磨破了。
除此之外,她的手指因为冻疮肿得像是萝卜一样,紫红的手指上,冻疮长出来的地方伤口触目惊心,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在此之前,她一句抱怨都没有,默不作声地干着活。
如果不是她主动伸出手,恐怕就算这条路挖完,大家都不知道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