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对他人的怨怼,只有对自己当初的行为的后悔和对自己的迟钝的憎恶。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他和萧芷溪的开始会不会好一些?
如果当初他能早一些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坦诚地面对,两人会不会更早一些修成正果?
可也只是如果,事已至此他就算是再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尽力去弥补。
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在他下定了决心要用尽全力对萧芷溪好,争取她的原谅、赢得她的真心之后,萧芷溪又一次选择了不告而别。
而外婆……显然对他很有意见。
他要怎么找到他的芷溪呢?一想到这里,祁晔封就心痛如绞。
“祁总,我们现在……”祁晔封身后,一个保镖试探着开口。
他也不想打扰祁晔封的思考的啊,但这层楼已经有不少人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了啊。
“先回去。”祁晔封抬起头,视线扫了一群后作出了决定。
那些探出来的头被这冰冷的视线一扫,立刻缩了回去,心里后怕不已。
太可怕,这冰冷的眼神像是要直接能把人冻起来一样。
几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了满地的好奇和疑问。
祁晔封直接回了祁家公馆,回到了和萧芷溪才睡了一夜的房间。
虽然已经被打扫过了,但祁晔封总觉得空气中似乎还留着萧芷溪的味道,那是一股独特的味道,在不知不觉间闯入了他的心里,让他魂牵梦萦怎么都放不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祁晔封又去到了洗手间,看着成双成对的洗漱用品,苦涩地笑了笑。
一天之前,他站在这里,觉得两人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天之后,他还是站在这里,却完全看不到未来的模样。
祁晔封看着镜中的自己,通红的双眼和有些颓败的表情,控制不住低吼一声,伸拳砸向了镜面。
镜面顿时支离破碎,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蛛网,拳头上在不断地往外渗血,身体的主人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蹲了下来,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痛苦的低吼。
像是受伤的孤狼。
槿姨一直都悄悄守在祁晔封的卧室门口,在从跟着祁晔封一起出去的保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后。
尤其是祁晔封回来的表情很不好看,让她更是担心。
虽然她家少爷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存在,但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
槿姨隐隐约约察觉到,祁晔封是真的对萧芷溪动了感情,是真的想要和她好好在一起。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萧芷溪又一次选择了不告而别。
槿姨不想去讨论对错,她只想让两个人好好的,明明两个都是好孩子,为什么就闹成了现在这样呢?
明明两个人都在改变,都不像是最初的那样的莽撞,为什么还是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呢?
槿姨忍不住红了眼眶,又迅速地擦着眼泪,哪怕这件事好想和她没什么关系,但看着两人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感慨。
正伤心难过的时候,房间的门一下开了,槿姨赶紧用力地擦干了泪水,调整呼吸站好。
“少爷……”槿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祁晔封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但也仅仅只是一眼,随后他就面无表情地往萧芷溪之前一直都在住的卧室去了。
槿姨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总感觉有些不对。
正琢磨着,槿姨突然发现祁晔封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的血色小点,刺眼无比。
她心中一惊,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冲了上去,看到祁晔封几乎糊成了一片、还在不断往下流血的拳头,顿时急得跺脚:“少爷您怎么受伤了,我去给您拿药来包扎!”
祁晔封恍若未闻,挥开了槿姨的手,直接进了房间。
槿姨清楚地听见房门反锁的声音,她心里一惊,反应过来立刻往楼下冲去叫人。
要是祁晔封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祁家公馆乱成了一锅粥,生怕祁晔封寻死,一群人一边通知了祁温,一边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冲了进去。
祁晔封正躺在床上发呆,想到槿姨说的话保镖硬着头皮上前劝,希望祁晔封能尽快包扎。
祁晔封像是没听见,眼看着血还在流,床单都染红了一片,没办法,他们只好直接上手。
没想到这举动像是刺激了祁晔封一样,他直接和保镖们动起了手来。
保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武力值自然不低,但祁晔封也是常年锻炼的,加上大家都顾忌着怕伤到祁晔封,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胶着当中,打得有来有回。
槿姨看得心惊肉跳,生怕祁晔封伤势加重。
这场闹剧最终以祁温的到来结束。
拨开人群,祁温看着毫无形象像是野兽一样和保镖打成了一团的祁晔封,脸一黑,怒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家主都发话了,绑起来……当然是不可能绑起来的,保镖们只得动了真格将祁晔封压制住。
说实话,他们倒没觉得祁晔封是真的想和他们打架,感觉他更像是在通过这种情绪发泄自己的情绪。
祁夫人也跟着挤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急得要哭。
动不了了的祁晔封干脆就不反抗了,直接躺在地板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不动弹。
“把他给我拉起来,要死要活像是什么样子!”被祁夫人掐着腰,祁温咬着牙吩咐道。
随即转身对一群挤在门口的人冷道:“都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太丢人了!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丢人!
喜欢的人只是避而不见了,又不是人没了彻底没机会了,祁晔封就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气死他了!
他真的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儿子,其他的事情上都那么聪明,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了呢?
但毕竟这个儿子还是亲生的,哪怕是再恨铁不成钢他还是得管。